小城集安,低调得不像话

相比于短视频和vlog,我还是习惯使用文字和照片做记录,毕竟我是标准的『前浪』。

2020年,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夹缝中,等来了久违的五一小长假,带着父母,自驾去了一趟集安。顺便在集安,用了一碗当地特有的榆树皮冷面,度过了自己的32岁生日。

图:中英韩三语的集安宣传册
图:集安特有的榆树皮冷面

尽管我的驾照名义上已经有10年驾龄,但我平时基本不怎么开车。不过,自驾游对我来说也不算陌生,毕竟去年在摩洛哥和泰国都自驾过,甚至还有过一次撞车的经历。但带父母一起自驾,这还真的是第一次。

尽管只有3天,但我能看出来父母还是很开心,旅行的意义虽有差异,但放松和快乐是一致的。我们把太多的时间,都花费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上,哪知道不经意间,父母就老了。趁着父母还能走动,还能跟你一起爬山、游玩,好好珍惜吧,Just do it。

图:第一次带父母一起自驾游

毕竟肺炎疫情还没完全消失(五一的时候吉林还没有疫情,只是哈尔滨比较严重),只能选择省内游,最开始我计划的是长白山,上次去长白山还要追溯到高中毕业,可是五一这个季节的长白山景色并不好,在看了一圈吉林省地图之后,我最终选择了吉林的边境小城,集安。

图:集安在吉林、辽宁和朝鲜的交汇处

集安,是吉林省通化市下辖的县级市,它在吉林省内的知名度都不算高,更别说全国范围。3年前,集安人,大鹏,在集安拍了一部名为『缝纫机乐队』的电影,算是给这座城市加了一个IP,带去了一些热度和流量,但也十分有限。

当年『缝纫机乐队』电影里那把著名的『集安大吉他』,早已不见踪影,而原址上只剩一个喷泉,以及那些优哉游哉散步的集安百姓们。

图:『缝纫机乐队』电影中的取景处

集安,理应得到更多关注。集安有着吉林省唯一一个世界文化遗产——高句丽王城、王陵及贵族墓葬,并且它在2020年初也成为了吉林省的第七个5A景区。中国的41个世界文化遗产中,我已经去过30多个,集安差不多算是最低调的一个。毕竟,高句丽这三个字,很多人甚至连它的读音都读不对。

高句(gōu)丽(lí),是公元前一世纪至公元七世纪在今中国东北地区和朝鲜半岛存在的一个政权,也可以说是盛极一时的一个国家。作为中国古代东北地区最具特色与影响的民族和地方政权之一,高句丽曾创造了辉煌的历史。隋唐两朝跨度70年,历时四代帝王,花费巨大的人力、财力、物力,就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平定高句丽。

图:当年为了申遗而规划的公园

集安的国内城、丸都山城是高句丽早中期(公元 1-5 世纪)的都城,其特点是平原城与山城相互依附共为都城。在东北亚地区中世纪世代城址中,国内城与丸都山城是都城建筑的杰作。国内城与丸都山城是高句丽政权延续使用时间最长的都城,透过它们,可以见证已经被历史长河湮没了的高句丽创造的辉煌文明。

矗立于太王陵东侧的好太王碑,其汉字镌刻的碑文是高句丽保存至今最长的一篇文献资料。建于5世纪初的『将军坟』,是高句丽第二十代君主,长寿王之陵。同时也是现存的近万座高句丽古墓中保存最为完整的石结构陵墓,因其结构设计考究,工艺精湛,被誉为『东方金字塔』。

图:高句丽早期都城,丸都山城
图:丸都山城
图:高句丽的长寿王陵

除了世纪文化遗产,高句丽古墓和遗址外,集安的另一张名片是『鸭绿江明珠』。相比于鸭绿江下游的另一个『明珠』辽宁丹东,集安的存在感确实弱了一些。毕竟,当年的志愿军并不是从集安跨过鸭绿江,即便如此,集安和朝鲜之间,依旧有铁路和公路口岸。而且相比于丹东,这里的鸭绿江水更清澈,江面更窄,也就是说,这里能看到更清晰的朝鲜。

你能看到对岸的朝鲜人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偶尔还有一辆拖拉机或者小轿车。山腰上的朝鲜房屋也清晰可见,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破败。就算没有肺炎疫情,想要去朝鲜自由行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这样相隔200米的对望,已经是极好的。

图:鸭绿江明珠
图:朝鲜的拖拉机和卡车

集安的高丽火盆,还有集安烤肉,也是一张名片。尽管挨着朝鲜,但这里的朝鲜族并不多,朝鲜风味的美食在这里逐步被接纳、融合和改变,不再像延边州一样那么有朝鲜族风味。高丽火盆的食材,像是一种『乱炖』,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而集安烤肉主要突出的是传统和天然,全部是炭烧明火,还有集安的高丽米酒,人参鸡汤,各种朝鲜族咸菜,都足以撬动你的味蕾,风味人间,大抵如此。

图:著名的集安高丽火盆
图:人参鸡和朝鲜族小菜

春夏交割,赶上了另一个好时节,这是山野菜爆发的季节。早晨6点起床,去了一趟据说上过新闻联播的集安早市,名不虚传。各种各样的人参,应有尽有,从20元一根到上百元,哪怕不会识别也至少知道它们是人参。而山野菜就神奇多了,你完全叫不出名字。想起年初肺炎刚爆发的时候,有人为东北人正名,东北人爱吃的野味,也不过是这些山野菜罢了。

图:仿佛跳动的人参
图: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山野菜

集安毕竟是一座县级市,城市规模有限,开车从西到东,也不过十几分钟。集安的干净整洁,在吉林省内都是出名的,也的确如此,它干净得甚至不像一座东北城市,完全打破了心中东北四五线城市的印象。在这座小城里,几乎到处可以看到『集安最美,因为有你』的标语,有山有水,『东北小江南』并非浪得虚名。

图:集安的城市标语刻在了盘子上

说过了集安的文化、人文、美食、特产后,One More Thing,那就是自然。位于通化市和集安市之间的五女峰国家森林公园,是吉林省内少有的名山大川,尽管和著名的三山五岳没办法相提并论,但景致也还算可以。五女峰面积很大,只开放了几个景区,可以开车自驾进入,有崇山峻岭,也有瀑布小溪,听说秋天的时候,层林尽染,漫山红叶,特别壮观。

图:五女峰的层峦叠嶂
图:五女峰的溪水瀑布

除了五女峰,集安还有云峰湖、太极湾等自然风光美景。最后,上个价值,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被我夸得这么好的小城,为什么你从来没听说过?

图:集安火车站

我去过的贵州荔波,它在山上用霓虹灯大字打出『世界遗产地』几个字,远远就可以望到。而集安人可能自己都不了解高句丽这个世界文化遗产,因为他们也叫不对这三个字的读音。城市里很难看到『世界文化遗产』的任何宣传说明,一度让我以为我来错了地方。这么好的一个IP,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集安虽然城市不大,但几个景点还是比较分散,景区之间没有摆渡车,公交系统也不发达,如果不是自驾还真是难办。尽管是世界文化遗产+5A景区,但门票价格还是有些贵,尤其是市区内的集安博物馆(高句丽文物展示中心)居然也挂着60元的门票,只有2个小展厅,而且文物并不多(墓穴都已被盗),实在是不够友好。

图:博物馆不是都免费了么?

互联网时代,基本大一点的景区都有自己的官网、微信公众号,也都可以在各大OTA提前买票,哪怕不是电子票。而这一点,在集安我碰了壁。我遍历了几乎手机里的每一个旅游APP,都找不到任何一个集安景区售票的地方,甚至五女峰国家森林公园的官网做得还不如一个小公司的官网。作为一个吉林人,作为一个互联网人,我很伤心。

图:OTA网站不卖票,评价都寥寥无几
图:长春到集安坐火车也很难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硬伤,就是集安的交通实在是不便利。距离集安150公里的通化,有一个支线小机场,但它目前通航的城市不到10个,聊胜于无。距离集安350公里的省会长春,居然没有直达集安的火车!必须在通化中转,竟然一共需要6+3 = 9小时,全部是绿皮车,车次也很少,堪称高铁时代的一股清流!长春到集安的高速,也是去年才刚刚全线贯通,之前还要花费比4个小时更多的行驶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上述种种原因,所以作为一个吉林人,我绝不会在32岁的时候,才第一次来到这座低调得不像话的小城,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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