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一下打在眼睛上，她眯了眯眼，企图赶走刺眼的光，把头往后仰，挪了挪身子，确定最佳的位置躺了下来。
女医生拿着专用器具走向她，笑着：“小朋友，不用怕，一下子就结束了。”说着转身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长方形的小袋子，把袋子撕开，拿出一包小液体，右手把放置在口腔机械盒里的针拿了起来。
本来站在她身边的一位圆滚滚的中年妇女立马凑近医生，带着一脸谄媚又似是求知地问道，“这是给她打麻醉针吗？”
她一听到打针，情绪崩溃起来，“不不不，我不要打针！”
“不打针，拔牙的时候会痛哟，打了麻醉药就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我就不想要打针。”
“那你能忍痛吗？”
“对对对，打针吧，不然你痛了不要哭哦！”
“痛了当然要哭啊……”
女医生放下了针和麻醉药，端着口腔机械盒转回身子移到她身边，把机械上的灯移了移，对准她的嘴，“来，啊，张嘴。”
她顺从地张开了嘴，双手摆放在肚子上，右手搭着左手上，眼睛死死盯着医生，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放松，紧握又放松。
圆滚滚的妇女也移到她身边，弯着腰目不转睛得看着，好像不愿遗漏医生一丝一毫的动作。
“啊，痛！”她伴着叫声，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响彻整层楼，原本安静等待的患者们纷纷探出了头。
“没事没事，就差一点了，等会上了药就不痛了！”医生脸上带着安抚的笑，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落下。
妇女一听到哭声马上握住了她的手，连忙安慰道，“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她坚持张着嘴，也照样大声哭着，似乎眼泪和哭声能为她减少不少疼痛，像她说的那样，“痛了当然要哭啊……”
“妈妈，我也怕痛。”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站起来靠在他妈妈腿上，紧紧拉着他妈妈的手。
“姐姐是小女孩会怕痛，你是男子汉呀，男子汉不要怕疼，而且也不会痛的。”他妈妈摸了摸他的头。
小朋友点了点头，继续听着哭声，原本拽着妈妈的手似乎一点也没放松。
“可以了，不哭了，下来吧！”医生说着站起来收拾了一下器具，走开了。
她双手覆盖捂着一边脸，嘴里还塞着棉花，一双大眼都肿起来了，十分委屈又带着点不好意思慢慢地坐了起来，挪了挪屁股下了椅子。
医生拿出一套新的器具走了过来，把器具放好，戴着手套的手抬了抬自己的眼镜，喊了声，
“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