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认识十年有余,未曾为君写只言片语,愧之疚之。在初冬的凉意里,与君的两个妹妹回乡下去看望岳父母,君因为繁重的财务工作,加上吾儿周末需要接送,未曾回乡下。此刻用笨拙的文笔挤出几行文字,为相识十年,相伴一生聊作记录。
初次来湖南株洲西南的一个小村落,那是将近十年前的那个春节,那时候吾儿还待乳怀中。时间正快,一晃快十年了,今晨我又在这宁静的小村庄醒来,在几声鸡鸣和车辆嘈杂声中醒来。在微风微雨中,我撑着一把小花伞,彳亍于乡间小道,道路旁的榆树在一场大雨的席卷后,金色的榆钱叶飘落在水田里,几株高粱还站在田边在风中点头,田边的车前菊花蕊初吐,野菊花透着芳香,此时的农田荒草一片,几只寒鸦田中跳跃觅食,远山苍黛,升腾起凫凫烟雾,是炊烟?是晨雾?
思绪却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十载前与君相识,网络相识,通过短信,QQ等文字联络,你我同在这江南水乡工作,那时的你快乐的像小鸟,无忧无愁,那时的我人生低谷,刚创业,因为有君的鼓励和规划,我们一路走来,风里雨里,哭过,笑过,吵过,闹过……君的孝顺,尤其待我父母很孝顺,尽管君没开口叫过他们爸妈(跟着吾儿叫爷爷奶奶),君心里有他们,希望我多陪陪他们,多带他们去旅游。记得吾父母九年前刚来江南水乡和我们住一段时间,他们带着我三岁的侄女一同来,我担心你们处理不好关系,矛盾重重,其实是我多虑了,后来同吾父母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君没让我父母生过一次气,反而是我那段时间让我母亲伤心落泪过,那时的我初为人父,那时的我创业初始,那时的我无知无能。 现在回想起来,羞愧不孝。
与君相识,不是初恋,也不是张爱玲笔下的那段倾城之恋,我知道君也喜欢张爱玲的小说。有种“卿需怜我我怜卿"的感觉,平淡中见情真意切。两年前的五月,江南的春天来得有点晚,“偷得浮生半日闲",恰春风意暖之时,君搀着我的手走进樱花林,那时缤纷浪漫的粉色世界里,我们像一对相识热恋之中的情侣,有时候感觉我们俩像兄妹,又像哥们。二十载前那时的樱花树刚栽,那时吾不识君,那时君应豆蔻年华,如今樱已成林,浪漫满树的努放,正如我们努放的生命,去年今岁的五月,我们约定要去这片樱花林中走走,相约那份粉色的世界,装点我们的平淡,多些许浪漫!而今往后每年的五月,就算那时的我们已苍老,即使步履蹒跚,你要搀扶着我走进那片粉色世界,那时的树还是那树,花还是那花,可怜花下不是昔时人。
那时人老脚步缓,花落吾身已沧桑。
笑看少年追花忙,与君斯守不相忘。
四载前的那个决定,因为君总公司工作安排,分居两地,尽管两地相距不足百公里,还是每周相见一次,周末夫妻的无奈无以言表。那时吾儿刚上小学。那晚君整装好行囊,我带着儿子去送君,帮君拎着行囊,在省道边等晚上去公司的班车,君告诉吾儿要听爸爸的话,想妈妈了给妈妈打电话,吾儿一一应许。那时天气还是有点冷,不怕冷的我,还是有些许颤抖。君上车的一瞬间,吾儿哭着追喊着君,我拉着儿子的手一转身泪潸然。四年过去了,至今回想那幕还在伤心拭泪,那时的我怎么狠心让君离开分居两地,让吾儿幼小的心灵受伤,此刻因为伤心落泪而停笔不语,让愧疚化作泪水两行,让君笑话了。
最近几年,每周末见君,都说累,没太在意,我想我们正年轻得拼拼,没顾及君的感受。每看到君一年一次的体检结果,高高低低的箭头像跳动的音符,也刺痛了我的心,知道君已累了,身体也差了,该换轻松点的工作了,然而君还是一如既往的拼,不知会拼到什么时候是头。为了这份爱,为了这份情,为了这个家,我们得继续前行,且行且珍惜!
几小时后,我将要离开这个宁静的小乡村了,又作匆匆别,君父母身体好,勿念!此刻,这条村道依稀有君小时候走过的影子,那时的君就如同今天的三个小孩,在嘻笑吵闹中长大。天气很冷了,江南水乡的天气也冷了吧!
2017初冬匆草于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