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
你穿越小半个中国抵达芽庄,撞破二月清寒的风与凌冽的雨,抵达芽庄,抵达温湿的雨季之尾,只为一场浪迹,一场碧海蓝天的放逐。
这里是芽庄,一个听上去并不那么让人着迷的地方。
这里是芽庄呢,这里是越南中部,这是栖息在丐河口南岸的静谧。
说实在的,最初我对这儿并没有任何期待,穿梭在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中国差不多的街道上,我甚至怀疑,我购买的,不过一张时空旅行的机票。
然而我依旧将一片灵魂留在了芽庄。
人们说芽庄有三宝,法棍,檬粉,和春卷。
法棍干,檬粉润,而春卷是恣意盎然的格调,油而不腻,燥而不烈,互为映衬互为补充,芽庄是很平和的地方,这是它浸过舌尖知会我的第一条信息。
然而平和并不意味着没有惊喜,或者无法刻骨铭心。芽庄的美不具侵略性,却恰恰是她的大智若愚,那檬粉里浸润着的平实,是那样和缓地唤醒人们在垃圾食品和无数添加剂中麻木且伤痕累累的胃,润滑而温暖的白粉细细抚慰,她在轻声呢喃告诉你这世上还有回归本真的滋味,没有浓油赤酱,没有热辣火爆,你可以在午后微醺的空气里细嚼慢咽,你无须着急,这并非让你大快朵颐的盛宴,却也不会催你风卷残云。
她不过轻然浅笑,她知你疲累无匹,终于不是喧宾夺主,叫嚣着让你看自己有多么美味惊艳令人流连忘返,而是垂手而立的温和细腻,她知这场饮食与自己无关,而只与食客相连,只有食客才能在那一勺一筷里品出人生百态。
吃饭吃饭,本该是现代人在繁忙生活中难得的歇息,饮食不独独是一场饮食,它可以是享受,也可以是怀旧。它的目的本应单纯,却在俗世洪流中模糊脸面,成了工作生活的附属品。
在我们繁忙生活里,还有多少人能坐下来安静地、享受地吃一碗温吞的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