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大榕树

01


 沫若故里有一条大渡河,过河往南方向大约十五公里处,有一个小镇,镇边一条小河蜿蜒而下,河上有一石桥。由于河床窄浅,每当雨季来临,河水猛涨,过河赶集之人从桥上“踏水”而过,因此而得名“踏水桥”,镇名也因此沿用至今,我的老家就在镇的街上。


02

 在过去的老家(早已被政府征用,现已不复存在)的后山脚下,有一棵大榕树,树高参天,树干熟大,枝繁叶茂,每当春夏来临,大有“遮天蔽日”之势;进入秋冬,树叶枯黄,飘落满地。前几天,我又回了一趟老家,工作之余,情有独钟又去那棵榕树下转悠了片刻,面对“老树”,儿时的往事又历历在目。

03

 记得孩提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和别的孩子们喜欢在树下玩耍。时而攀上树梢捅“鸟窝”;时而爬上树枝捉“鸣蝉”,用一根很长很直的斑竹杆,在竹梢网上蜘蛛网,然后用口水将蜘蛛网聚弄在一起,用手蹂挒在竹杆尖一小点上,看到“鸣蝉”在榕树上,将竹杆尖上的自制“胶粘”粘住“鸣蝉”的翅膀,一阵叫声后就被我们粘的牢牢的;时而还在树旁“玩家家”。记的有一次,我在树上“捅马蜂窝”正巧被母亲“逮”了一个正着,叫我赶快下来,边骂边在我的臀部狠狠抽了几“条子”,当时打的我满地滚,“这么危险,看你今后还敢爬上去”,从此,我便再也不敢“高攀”这棵大榕树,不堪忍受这“皮肉之苦”,从而增添母亲之担忧。

04

 还有有一件更为有趣的事,也说给你们听听。我家外婆喂养了几只母鸡,有时还靠它们下蛋“改善”我们的生活。可有一天,已是黄昏,其中一只不见了“踪影”,迟迟没有“归窝”。通过别的小朋友提供的“准确情报”,我很快“锁定”了“偷鸡者”目标,街坊一姓杜的小孩,并把他代到榕树下进行了“审讯”,在我的“威严”下,他很快便“交代”了“犯罪”经过,并向我保证今后不在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儿,外婆的鸡还要赔偿。时隔一天,他果然给弄来一只鸡作了赏还。说来也怪,这件事对他很有触动,从此以后,不但没有再干“小偷小摸”的事,学习成绩还有了很大提高,坏事还变成了好事。

05

 在大树旁边,在外婆和母亲辛勤的开垦下,我们家有两、三块“自留地”(五、六十年代自己开垦的荒山没有人管,大约一亩几分地),一有时间,母亲时常带着我们种地,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什么挖地、施肥、折菜、除菜、割猪草抢着干。种红薯、点玉米,栽“青菜”、“厚皮菜”、“豇豆咡”、“四季豆”、“大白菜”根据季节适时栽种。那些年,我们家基本不到集市买菜吃,有时吃不完,还送给邻居吃,听外婆给我们讲,“粮食关”(1960年三年自然灾害没有粮食饿死了很多人)我们一家人全靠这几块地才幸免于难。儿时的好些时光就在这榕树下这“自留地”度过的。

06

 光阴荏苒,年岁更新,四十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闲情所至,今天,故地重游,这棵在童年给我们带来无限欢乐的大榕树,任然还是那么苍劲、雄伟,那么气势磅礴,它并没有因时间的流失而显“衰老”;也没有因风雨而过早“凋零”;更没有因“寂寞”而萎靡消亡;只有的便是,在他那躯干的“年轮”里,记录下了一年又一年的人世苍桑。

07

 大榕树,你没有云松那么“高傲”;你也没有珍楠那样名贵;你也没有桂花树的飘香;可在你的身上却有很多它们不能类比的品格,你看上去“资深、稳重”而不露“傲慢”;你苍翠、挺拔而不示“张扬”;你“磅礴、大气”而还显“简约”;你从不争名夺利、与世无争;你阅尽人间春色而不“老气横秋”;你亲眼目睹了国民党“残兵败将”的退败;你也见证了家乡的繁荣与兴旺;你记录下了儿时的“贪玩”与成长;多少个春天你陪伴我们在“自留地”里耕耘;无数个夏季你又用繁枝叶茂给我们遮挡烈日;寒冬腊月你展开你的臂膀为你的小伙伴挡风驱寒;你仰望天空,关注月儿阴晴圆缺;你鸟瞰大地,花开花落有你的陪伴。虽说多少年来,文人墨客的“作品”里从未见过你的“尊荣”,但,你在我看来,你除了阳光、雨露外,便没有更多的“索求”和“奢望”,你只有“净化”空气和“美化”环境的愿望。

08

 啊!大榕树,你曾经的小伙伴,衷心地祝福你“翠柏参天”、“傲视苍穹”,也祝愿你永不衰败,万古留芳。别了,我可爱的大榕树,别了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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