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鼠说起
老鼠,从古至今都是被人厌恶的对象。
一提起老鼠,人们就会想到肮脏,狡猾,黑黝黝的样貌,进而联想到细菌,偷食,夜行者。
它们所酿成的恶果更是数不胜数,小到偷吃一家赖以生存的粮食,大到传播肆虐世界的黑死病。
老鼠遭人唾弃,待遇自然差到了极点。自不必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就算是不过街,危险也总伴随着身边。毒鼠强,捕鼠夹,粘鼠贴,招招致命。生活真可谓是“家住下水道,行在垃圾堆”。
虽然混的差,但老鼠的智商可不低,嗅觉更是一绝。因此即便是在世界的夹缝中,老鼠也能生存下来,代代繁衍。
当然,并非所有的老鼠都这样悲惨,不过人的印象中老鼠常常是以这样的形象存在。
老鼠中悲惨的一派已经讲过,幸运的一派则身居温房,比如花枝鼠,两色相间艳丽可爱。至于仓鼠,那已不属于老鼠范畴,因此暂且不提。
还有一种,虽为老鼠,却称小鼠。名字一改,似乎这生灵也可爱了起来。
小鼠又称小白鼠,一提这个名字,就仿佛看到到纯白的皮毛,黝黑的眼眸,还有小白鼠身旁穿白大褂的科学家。
可是,与固有印象不同的是所谓小白鼠的毛色并非只有白色,亦有灰黑,只是因为经典故称罢了。当然,它们的眼睛都像黑豆一样,不会因为毛色而改变。而在他们身旁的,大多可能并不能称为“科学家”,而是在取得名号的路上求索的小人物。
不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从出生开始就有人为它操心,死去还有人关心它是否痛苦。虽说衣食无忧,但也失去了很大程度上的自由。
可是又有哪只老鼠是自由的呢?饥渴,本能,一切都有其束缚,就连追求自由的意愿也可以看做一种思想囚笼。不过是对自由的定义有所差别而已。说不定这样的生活是其它老鼠梦寐以求的呢。
许多昼夜陪伴小鼠的不同地位,不同年纪的实验者大概也是这样吧,看着小鼠也会想到自己,想到实验结果,想到论文发表,思绪又沉到房贷车贷,沉到家长里短。这些事情就像鼠笼上的铁杆,一条一条,留出了希望的亮光,可实则终其一生也无冲出重围,得到真正的自由。
可是被囚禁未必痛苦,拥有自由也未必幸福。这些事物组成的囚笼给予了人活着的实感,让人不至于荒废。自由的背后也潜藏着残忍的真相。
小白鼠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也要面对未知的场景。它要面对的是广阔的天地,还是绝望的摆布,在经历前它永远不会知道。
残酷的是,小白鼠将要经受的,只是囚笼与囚笼之间的旅途,而旅途停止时,小鼠的生命也将随之被掐灭。
当然,总会有寥寥几只小白鼠机敏地跳脱于循环之外,成为实验者眼中的“野鼠”,而实验者倾向于忽视他们的存在,正如忽视了自己实验中的种种错失。毕竟只要一切能够说通,能达到目的,就算漏洞百出,又如何?
实验者同样是在毁灭的旅途上前行的囚徒。倒不免对小白鼠产生了几分共情。
但小白鼠到底是怎样想的,“野鼠”又是否获得了幸福的自由呢?也只能靠因傲慢产生同理心来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