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云:“平淡而到天然处,则善矣。”
人这一辈子,无论是腰缠万贯也好,位高权重也罢,到了最后,都离不开两个字,那就是“平淡”。就像漫天绚烂的烟花一般,你看烟花一飞冲天,光华绽放时是何等的风光,可过后是什么?那就是一片夜空,归于“平淡”。
很喜欢一个词,那就是“浑然天成”。无论是诗文,还是做人,光靠华丽的言语,外在的风光,是无法表达出诗文,以及人的深刻“内涵”的。唯有靠什么?就是靠朴素,以及其背后的“自然”。
人生百态,有高峰,就会有低谷,可终归是要回到平地上。苏轼有云:“高处不胜寒。”谁都知道登临顶峰,放眼天下是好事,可这个时间持续得不会很长,因为一切都是发展的,都是变化的,终究“冷”到忍受不住的时候,人就要下山了。
反之,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人只要到了低谷了,无论怎么走,都是走上坡路,都能“柳暗花明又一村”。所以,两者的中间,便留下第三条路给人,那就是“平淡”之路。
路走到了头,那就是平路;水奔涌到头了,就是静海;人活到最后,就是平淡。
人这一辈子,就是“平淡”
近段时间去拜访自己的长辈,在和他们的交谈中,感觉受益颇深。他们说:“活了几十年,才明白人这辈子最大的贵气,叫平淡。”
有些事,要经历过才明白,有些道理,要探究过才知晓。老一辈他们活了一辈子,见过了大风,见过了大浪,他们明白什么是高光时刻,什么是卑微时光,但他们最后所领悟到的,却是“平淡”。
很喜欢“淡”这个字,为何这么说呢?你看两个“火”,正是代表了人年轻时候的盛气凌人,不懂收敛。可进了社会,当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时,你就变了,变得圆滑了。如此,当人懂得“外圆内方”的时候,也就是“淡”了。
说到“平淡”这个词,当下很多的年轻人,以及未经历世事的人,在他们的观点里,都认为“平淡”是个不好的词,认为它就是“平庸”而无能。相反,他们的眼里总是只有成功和失败,却没有想到一个点,那就是“不成”和“不败”。
白岩松说:“岁月,并非是非输即赢。”
这个世界,倘若所有事儿都能用“成败”分清,那就没有道理了。人要活着,就必须懂得埋头前进,进而抬头做人。一上一下,一高一低,两相平衡的背后,就是“平淡”使然。
就像年轻时候去读书,每个人都向着“一朝飞进凤凰池”的目标前进,可不见得谁成功就能一辈子顺风顺水,谁名落孙山了就要一辈子穷困潦倒。这一切,都会随时间而变,随人而变,可变来变去,都不过是顺其自然,平淡而处罢了。
人这辈子的福气,叫平淡
苏轼有诗云:“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在苏轼看来,就算是穿着粗布大衣,只要人内心足够宽敞,头脑足够明智,那么他无论外表怎样,都会是一个“富有才华”的贤人。
以前经常听到老人说,金子还是要被枯草覆盖着,才能有出头天。那时候就不明白,为何非要被覆盖,才能有出头天,它光芒四射,不就能更好地展示自己的才华吗?
可岁月的磨洗让人明白,树高易倒,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人傲则败。苏轼要用粗布大衣配才华,金子要用枯草来遮掩,证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相辅相成,不偏不倚。
这“不偏不倚”的背后是什么?就是减少外界不必要的侵扰,而是让自己处于安稳的境地,从而品味生活之淡,明白人生之理。
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如茶须慢品,岁月似歌须静听。”
喝茶为何要慢?就是因为茶的本质就是淡,就是先苦后甜,不低头就不能出头。为何听歌要静听?就是因为有些歌的音调格律并不高,而是像水流一般平缓,如此,不静听,也就听不明。
无论慢也好,静也罢,说到底,就是“平淡”。而平淡给人带来的,就是细水长流的“福气”。人过分地傲,只能让福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人过分地卑微,只能是财神见了也绕路。那么,又怎么能让福气荫蔽子孙后代呢?
人活到极致,就是“平淡”
年轻的时候,人总是向往着无休止的“热烈”,每一次出去吃饭,必须要喝“烈酒”。因为在那时候看来,人生不能活得太淡了,要有点味道,所以一杯一杯烈酒下肚,弄得满是醉意,头脑都不清醒了。
等过了几年,人变得沉稳后,就会明白,一杯一杯下肚的酒,就是一团一团的火焰,终究烧得人满是狼狈。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前半生要喝酒,那是必然的,后半生要喝茶,是肯定的。
酒太烈了,喝多了,自然会觉得毫无“新”味。可茶不一样,有些人喝了一辈子的茶,却依旧觉得茶的自然,是一辈子也品不完的。
正如三毛所说:“人生有如三杯茶,第一杯苦若生命,第二杯甜似爱情,第三杯淡如清风。”
当人身处困境的时候,要喝“苦茶”,让自己明白人生之苦,哪只有“五味”那么少。当人有所成就时,要喝“甜茶”,让人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可喝到最后,茶没苦味了,也没甜味了,就只剩下淡。当淡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就是“清风”。
未尝试过“轰轰烈烈”,也就不会明白“淡如天成”,没经历过“风雨飘渺”,就不会明白“平淡可贵”。老子,为何说“无为”?孔子,为何说“中庸”?这一切的最后,不就是淡然处之,不偏不倚,不争不怨,顺其自然吗?
人活一世,如驹过隙。人活到极致,就是化“淡”为常态,如水流般缓缓流动,从而滋润自己,滋润儿孙后代。
文/舒山有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