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仲夏,我背着行囊离开家,经朋友介绍去到一家电子厂上班,被安排在一流水线上做一些手机零件的工作。
当时你就坐在我的左手边边下面,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衣服,你总是喜欢穿白色的裤子,将你身上的气质一览无余,因为你长得面目清秀、皮肤白白的,挺帅的,当时我就花痴的看了你一眼,刚好你也看了我一眼,我们的视线对上,我不好意思地对你笑笑,你也腼腆地对我笑笑,我们收回目光,并无任何交流。
下班后,大家打完卡去食堂吃饭,饭堂里有个电视机,大家都可以看的,当时遥控器就放在桌子上面,我准备伸手去拿,一只修长白嫩的手也放在了遥控器上,我抬头一看,是你!
我咧开一抹笑,“你拿去看吧!”
你也咧开一抹笑,“还是你拿去看吧!”说完,你就拿着饭碗坐在了另一张桌子上。
既然你不要了,我就不客气的拿了遥控器,当时我心想:这男的还挺有绅士风度的嘛。
我拿着遥控器随意的换着台,有一个记录频道,是专门放动物和历史的,当时我按到这个频道,它正播放着《千年女尸不腐之谜》,考古人员在长沙马王堆里挖出一具女尸——辛追夫人。
这是一具沉睡了两千多年却显得特别新鲜的女尸:外形完整无缺、全身柔软而有弹性、在往她体内注射防腐剂时,她的血管还能鼓起来。
除眼球突出、舌头外吐等体表变形外,其他特征像刚死的鲜尸。
考古人员为了探究出这具女尸为什么经过两百多年的历史却完好无损,把辛追夫人搬回博物馆观察,女尸的镜头一直出现,干巴巴、黑乎乎的尸体,当时饭堂里很多人都觉得太恶心了,尤其当时还吃着饭,都纷纷叫我换台,我犹豫着该不该换台,说实在我是不想换的,我不觉得恶心,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我正犹豫着,想不到你竟然轻轻对我说了声:“不要换,就看这个台!”还对我摆了摆手。
原来你也喜欢看,既然你这个大帅哥都开口了,我自然不能辜负你的心意,你的话给了我信心,我就坚决地不换台,大家无奈,有的人避免自己刚吃的饭吐出来,扒拉了两口就不想吃了,有的人出去外面吃,反正每个人的嘴里都骂骂咧咧的,当所有的人都走了,还剩下我和你,我们相视一笑。
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电视,还时不时地谈论几句,当把电视看完,我们的饭也早就吃干净了,顾着看电视没有洗婉,我们碗里的残渣凝固了特别难洗,我们就装了一碗水泡着先。
然后关掉电视,回宿舍休息了。
睡完午觉,又到了上班时间,睡了一觉,反而变得更困,上班我一直在打瞌睡,我受不了地和你聊起了天,“哎,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说你叫赵之云。
我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王敏琳。
跟着我说我可以加你的扣吗?你说可以,然后你拿出了手机添加,我告诉着你数字,我眼角余光一瞥,刚好看见主管走了这里来,我忙闭上口,对你挤了挤眼睛,示意主管在你后面。
你还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转瞬看到主管在你身后,吓了一跳,忙把手机放进口袋,认真的做起手上的活。
主管面无表情地说道:“上班可以玩手机的吗?”
你不回答,头低了下来。
主管接着说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玩,我就把你手机拿走,下班了你再拿回来。”
你沉默不语,脸微微地红了,主管说完了并还没走,你一直感觉地到背后有一道视线在盯着你,你不自在地连耳根子都红了,我看着你的样子,觉得你真可爱。
主管站了不久,终于走开了,你恼羞成怒地瞪了我一眼,“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煞是无辜地眨眨眼睛,“我不是这样子暗示你了吗?”
你理亏,反驳不了我。
我赔笑,“好了,别气了,下班我请你吃西瓜。”
“真的?”你一副怕我骗你的样子。
我拍拍胸口保证,“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被我逗笑了,我也笑了笑,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够钟下班后,我和你不吃饭了,在碗里拿了一个勺子直奔我的宿舍,我们女的宿舍现在暂时还没有人上来,你跟了进来,我拿出昨晚买的西瓜,一刀切成两半,我们一人拿了一半,用勺子挖着去了楼顶上吃。
天色已黑,放眼望去,酒红灯绿的世界,霓虹灯闪烁着,阵阵微风吹来,在这炎炎夏日,我们大口大口地挖着西瓜吃,吃得不亦乐乎。
我们一时没注意到,原来楼顶的另一边有两个人,我们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才看到是一男一女,他们是一对情侣。
我们这厂还挺多情侣的,他们总是会来这楼顶约会,谈天说地什么的。
我们瞄了一眼,却见那男的一只手搂着那女的,亲了一下女孩的脸颊,跟着两人吻了起来,我瞬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拉着你找了个隐秘一点的角落看了起来。
你脸色微红,可是在这漆黑的夜晚也看不到,你一把扯着我的胳膊走人,实在不想看到这些画面,我任由你拉着走远,你松开我的胳膊,喃喃道:“你怎么一副很好看的样子?看到这种事,我们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看着你这个样子就像一个和尚一样,我忍不住笑了,“非礼你个鬼啊!”
我抱着西瓜走到一边吃,你也跟着走到一边,我们说说笑笑的把西瓜消灭干净了,我突发奇想地说:“我们把这西瓜粘合起来,拿去骗人吧!”
你打击道:“你傻啊?粘合起来的西瓜有一条痕,任谁看都看得出来这是吃过的西瓜了。”
我丝毫不被打击道:“玩一玩嘛!走了!”我率先走人,你无奈地跟上。
我们下了宿舍,我从宿舍里拿来一卷很大的胶布,我把分开两半的西瓜重合,直至把它们的缺口都吻合了,我扯开胶布把缺口处粘住,包了好大一圈,分开两半的西瓜粘在一起了,是变成一个了,可是胶布粘得这么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个假西瓜。
你出声道:“就这样子你骗得了谁啊?”
我微微皱眉,的确这样子骗不了人,我又灵机一动,“不如拿520胶水粘吧?”
你又扔给我一个眼神,“你傻啊!什么520胶水?明明是502胶水好吗?”
当时我一懵,跟着自己都笑了,“呵呵,一时嘴快说错了。”
语毕,我立马行动,又折回宿舍,爬上床头拿了502胶水,涂在两块西瓜的缺口处,把它们重合,两半西瓜完整无缺的粘在一起,天衣无缝。
我得意地笑,你抱起那个西瓜,掂了掂,“太轻了,这样也骗不了人啊!”
我得意的笑消失,计上心头,“要不我们塞点东西进去!”
你疑惑地看向我,“塞点什么好呢?”
我想了想,走向垃圾桶,翻了翻,刚好里面不知有谁扔了的一双烂鞋,我拿了一只烂鞋,掰开粘住的西瓜,把烂鞋塞进去,刚好合适,我再次用502胶水粘住,厚厚的一层胶水,西瓜粘的非常紧,二分为一,看不出一点裂痕,配上那厚重的重量,再次成为一个完美的西瓜。
你把西瓜抱在手里,露出一抹笑,“不错,我拿去骗一下大家。”
我立马点头,十分赞成你这么做。
你抱着西瓜回到男生宿舍,高声一嚷,“兄弟们,我买了一个西瓜回来,谁要吃的?”
这闷热的夏天,一听到有西瓜,谁不想吃,宿舍里的人纷纷都叫嚷着要吃,机灵的还立马去拿了水果刀来,拿来水果刀的是个男孩,他夺过你手中的西瓜放在地上,一刀下去,西瓜分开两半,露出里面鲜艳欲滴的鞋子,众人愣眼,随即明白过来了,纷纷骂道:“你大爷的,拿一个吃过的西瓜来骗我们?”
你没心没肺地笑,怕大家群殴你,忙逃了出来,躲在门外偷看的我也大笑不已,我和你下了一楼,笑够了,你有点愧疚了,“哎呀,我现在不敢回去了,我还是和你去街上买个西瓜回来给大家吃吧?”
我笑着点头,“好啊!”
出了厂里拐个弯就到了街上,路人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现在这个时候,到处都有卖西瓜的,不同于刚上市的时候,现在的西瓜卖的比较便宜,八块钱一个吧!
有的摊贩论斤卖,有的摊贩论个卖,现在我们就在一个论个卖的摊贩前,七块钱一个,比我刚才吃完的那个西瓜便宜了一块。
一车的西瓜,黄黄绿绿的,你抱起一个西瓜摸了摸,用手拍了拍,凑在耳边听,“不知道哪个西瓜甜,人家说可以这样辨认。”
我狡黠一笑,“在我读书时,我有个老师说过,挑选西瓜时,要想知道西瓜甜不甜,摸一下西瓜没有瓜藤梗的这头,如果它的凹凸深的就是甜的,凹凸的不深就不是很甜,就是凹的比较进去就是甜的,越深越甜,凸的就没那么甜。”
我夺过你手中的西瓜,摸了摸,完全不凹,“这个不甜。”我放下去,又抓起一个西瓜摸了摸,这个有点凹进去,可不是很甜,我又抱起一个西瓜,再次摸了摸,嗯,凹得很深,有个小窝的深度,我满意的点点头,“就这个了,我保证它很甜。”
你大概是被我挑西瓜的专业水平折服了,一脸相信我的表情,二话不说就掏钱给老板了。
老板给了个袋子我们装好西瓜,我们提着西瓜回去,说错了,主要是你提着西瓜,回到你们男生宿舍门口,我挥了挥手,“我回宿舍咯!”
你微讶,“你不吃西瓜了?”
我摇摇头,“不吃了,刚才吃有了,不想吃了,而且你们宿舍这么多人,还不知道够不够吃呢!你们吃吧!”
“那行。”你对我挥挥手,“拜拜!”
“拜拜!”我潇洒的走人,上了三楼,我们女生宿舍在三楼,你们男生宿舍在二楼。
你转身走进宿舍,高声嚷道,“各位,我买了西瓜回来,大家快来吃!”
大家丝毫不为所动,之前拿来水果刀的那个男的说道:“你大爷的,还拿一个吃过的西瓜来骗我们?”
你无奈,“没有,这次是真的西瓜,不信我打开给你们看!”你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刀切开,鲜艳欲滴的西瓜肉露了出来,大家看到这红彤彤的肉,忙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你把西瓜切成一块块的分给了大家吃,自己没有吃,因为你不想吃了。
大家狼吞虎咽的啃着西瓜,吃的“哗哗”响,一男的嘴里塞着西瓜含糊不清地说道:“之云啊,你这哪买的西瓜啊!好甜啊!”
众人纷纷点头,“是啊,好甜。”
你毫不隐瞒地将我告诉你挑选西瓜的方法告诉了大家,大家莫不觉得有些惊奇,“西瓜还能这样挑的啊!下次我去买西瓜了我也试试。”
“之云,谢谢你的西瓜,你真是个大方的孩子。”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众人都拍起你的马屁来。
你笑笑不说话,众人吃完了西瓜都又爬上床,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了。
你洗了个冷水澡也上床睡了。
作者的话:帮一个朋友写的关于初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