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鸿蒙初分时,大地是连在一起的一整块,漂浮在海洋中间。这个时期天地属于神通者,始祖盘古女娲不设规矩,各路大神仰俯随心,肆意行为。有的喜欢搞建设,比如西王母开发的昆仑山·真珍奇生态园,非特供品不产,聚集了一帮喜爱和平的神人,昆仑山盘踞西海,成为洪荒几大邦国之一。有的喜欢搞破坏,没事撞座山、吃点人、洒洒毒。有的自带吉祥物光环,比如白泽、当康。有的名声不好,比如梼杌、朱厌。好的纯粹,坏的明白,后人羡慕这个时代自由自在,都说这是“神话时代”。
不说远了,大家都听说过南海原住民“鲛人”,擅织入水不湿的鲛绡,他们的眼泪会化成珍珠,个个不愁生计,粪土金钱,传说鲛人一族容貌过人,世代被人爱慕。但是,东海的原住民”蓟人“却几乎不为人所知。据《东海志·附录三》所载,“东海之口有族,自号蓟,因其可化念为蓟。蓟族起于蓟,而式微于蓟,哀乎。” 《东海志》所载甚少,加上《飞天入海·龙族传》,以及《八荒记·消失的族群》里的零星记录,勉强可以拼凑出这样的故事:蓟人族居住在东海的入海口,也拥有一项特殊神通,那就是将思念变成蓟草。蓟人的不同念想化成住所附近的各种颜色的蓟草:想念父母时生成的蓟草呈紫色,想念子女时长出的蓟草是青色,思念心中人时长出火红的蓟草,思念友人时长出洁白的蓟草 。蓟草一夜即可长成收割,蓟人又擅长编织,织成的蓟草制品火不燃、下水不湿、触之温润、闻之沁神,广受八荒四合各类族群欢迎。听说相柳的九个脑袋只有佩戴紫色的蓟草香囊才能安稳,白泽最喜欢白色的卧席。
为什么曾经的编织神手一族慢慢消失呢?这跟他们的近邻——龙族有关。在洪荒时代,龙族尚未承担起行云布雨的职责,整日吃睡,懒到众神怪都嫌弃。偏生龙族在短暂的清醒时间内唯二的兴趣是吃和欣赏摩挲亮晶晶的宝贝。蓟草制品自带柔和光泽,手感温润,离龙族大本营又不过一百里地,自然逃不脱被盯上。可气的龙族来如风去如电,偷到就跑,蓟族毫无防御之力。蓟族长老团也曾到处搬救兵,但这类行径不大不小,搬来的救兵防的了一时,但总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慢慢地蓟族上上下下也灰了心,打算搬走后另寻居所重新经营。但是奇怪的是,离开原来的家,蓟人们的神通也消失了,没有原材料,自然无法继续编织。就这样,一个曾经独特的族群就这样慢慢消失,蓟人的神通也不再流传于世间。成也东海,亡也东海,呜呼哀哉。
不过,据野史记录,蓟人因此不再自号蓟,但该族并未消亡,其族人开始在洪荒大地四处行走,后来为人所熟知的神农氏就是蓟族的后代。谁知道呢?
诸神隐退之后,洪荒的故事早已成为神话,蓟人族更是消弭已久。近年来有拜物教徒某甲,偶尔读到有关蓟人的传说,心生感叹,创作出“长草”一词,用来表示对物品的喜爱。因为描述精妙,“长草”顿时在拜物教中流行开来,网众勤“种草”,肯“拔草”,“长草经济学”成为时代的热门学说。世事无常,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饮一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