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是英雄还是懦夫?金圣叹为什么说他是“毒人”?

在108位梁山好汉中,林冲是一个颇具争议性的人物,誉之者称其为英雄,毁之者称其为懦夫,究竟孰是孰非呢?

(一)

有不少人认为林冲是英雄,理由不外乎以下几点:

1、林冲有英雄之名:

林冲在《水浒传》中出场时,就已经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正所谓“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他在梁山108位好汉的排名榜中也高居第六,在“五虎将”之中他也仅列关胜之后。

2、林冲有英雄之志:

林冲连遭高俅父子迫害,以至家亡人散、功败身辱。他初上梁山之时正是无家可投、有国难奔的最落魄之时,仍在朱贵酒店中写下“他的若得志,威镇泰山东”的诗句,足见其胸中素怀英难之志。

3、林冲有英雄之技:

从林冲的战绩就能看出来他身手不凡。梁山二打祝家庄时,被一丈青扈三娘打得损兵折将,而林冲出马之后,不到十个回合就活捉了扈三娘;梁山打东平府,被威猛绝伦的没羽箭张清用石子连伤15员大将,最终也是被林冲引领铁骑军连人带马赶下了江,终遭阮氏三雄生擒。梁山受招安后,林冲随宋江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先后被林冲斩杀刺伤的敌将包括宝密圣、贺拆、伍肃、倪麟、顾恺、张寿、阙翥、翁飞、柳元、杜敬臣、冷恭、蒋印、王寅等。

(二)

然而,自《水浒传》问世之后,就有不少人认为林冲名为英雄,其实是个懦夫。理由主要是他早期被高俅父子迫害时的反应显得太脓包:

1、面对高衙内调戏妻子,高俅及其狗腿子咄咄逼人的迫害,林冲只是一味息事宁人、忍气吞声,采取“忍得一时之灾,可消百日之祸”的方案。甚至当他亲眼见到妻子被调戏,逮住调戏者却发现是高衙内,“先自手软了”。

2、林冲被高俅诬陷发配到沧州之后,他还打算好好改造,幻想早日刑满释放。押解路上董超、薛霸百般折磨林冲,他就百般迁就。野猪林鲁智深救了林冲一命,他却宁愿扛到底也不肯潜逃。到了沧州,就连小小差拨前来索贿百般辱骂时,他也连抬头应答都不敢,直等差拨骂累了他才赔着笑脸双手送上银子。

3、王伦在梁山对林冲横加梗阻、百般摆弄,他都一味退让,若非晁盖、吴用一伙撺掇,恐怕还要忍耐到底。

4、林冲是梁山好汉中被高俅整得最惨的一个,但当梁山三败高太尉时,高俅被宋江当作贵宾大宴三天顶礼膜拜,林冲眼看仇人近在眼前,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声不吭,不见有任何反应。

以上种种,无不支撑着认为林冲懦弱的说法。

(三)

林冲究竟是英雄还是懦夫?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标准答案,只能说明在他身上充分体现出人性的复杂与矛盾。正如著名文学批评家金圣叹所说:“林冲自然是上上人物,写得只是太狠。看他算得到,熬得住,把得牢,做得彻,都使人怕。这般人在世上,定做得事业来,然琢削元气也不少。” 说的是林冲这个人物写的太狠了,有算计,能忍耐,有定力,能做绝,狠得让人怕。金圣叹甚至将林冲定义为“毒人”,毒与狠相通,可能重在点出林冲的心思精细,行事狠辣。至于这种观点能否为读者所接受,同样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接下来,老王还会再写一篇文章,仔细分析林冲身上所展现出的一种很独特的心理学现象——“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敬请关注。(老王不卖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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