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末,早起收拾妥当,按下“煮饭”键,去集市买菜。
说是集市,其实只是一条街道,大概五米宽,逢集的时候人满为患,有附近村子的人们摆摊卖菜和水果。卖菜的人以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居多。蔬菜都是他们自己种的,头天夜里采摘好,第二天放在竹筐里用扁担挑着或者放在小的竹篮子里挎在胳膊上,带到街道两边摆放着,叫卖着。
我停在其中一位农人的摊前看他的蔬菜:细长的香葱,粗壮的蒜苗,嫩绿的小青菜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用草绳捆成一小把儿一小把儿,整整齐齐地堆砌着,像一座座很小很小的土丘。篮子里还有我最喜欢的黄心菜,翠绿的叶子包裹着一颗黄色的菜心,叶子上还有露珠结成的冰粒,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好似水晶。一棵棵黄心菜你挤着我,我挨着你,昂首挺胸地篮子里规规矩矩地站立着,如同即将接受检阅的士兵,在等待着买主的光临。
看到有人在打量自己的菜,老大爷立马起身介绍,大多数时候是在夸自己的菜怎样水灵,好像不买这么漂亮的菜是一种损失。那些菜仿佛听懂了自己主人的话,也在配合着他。瞧,那篮子里的黄心菜,棵棵有别呢!有的菜心包的紧,像腼腆的少女;有的长开了,像开怀大笑的小孩儿;还有的菜心微黄,却也不甘示弱,不卑不亢地立着,像极了电影里雄赳赳的小黄人儿……拿起一棵,轻轻一抖,叶面上的冰粒纷纷落地,而叶子也发出簌簌响声,仿佛在与同伴说悄悄话呢!
挑选几棵,付了钱,起身离开。拎着如此可爱的菜,走在商贩中间,听着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声,听着熟人的招呼声,还有“菜友”之间的窃窃私语,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吹得我直哆嗦,拎着菜的手冻的通红,有些麻木了。正逢三九天,大多数人都是呆在家里,暖气暖着,火炉烤着,但凡可能,谁愿意在寒冬腊月的早晨顶着刺骨的北风出来卖菜呢?街道两旁精神抖擞的各种蔬菜又何尝不是这些为生活起早贪黑的人们的生活的希望呢?
这里是国家级贫困县辖区下的一个小乡镇,偏远封闭;这里没有大都市的灯红酒绿,富裕奢华。但这里的人们并未因此而失去对生活的热情,靠着勤劳的双手,在广阔的土地上耕种,着,收获着,如那棵棵蔬菜,不嫌地贫,不怨不易,带着希望,努力地生长着。
看着拥挤的人群,看着鲜嫩的果蔬,看着每一个摊位上忙碌的身影,风依旧在吹,只是不那么冷了。我边走边想:再冷的风也吹不倒他们对生活的信念,吹不散他们对生活的热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