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雨季,淋湿了我心里的悲伤,却清晰了那个你,在我心里的轮廓。
4月29日那天,是个不平常的日子。学校举行了“五四表彰大会”,名单并没有揭晓,但我却天真的以为我能获奖。或许我太在意它了,从小到大从没得过一张奖状。上次我在校学生会评选荣誉称号。带着这份可笑的纯真和所谓的信誓旦旦,趁着4月的阳光正明媚,微风不燥,我怀着一种不一样的心情和同学们相携走向学生活动中心。
记得那天,我将爸爸给我上周新买的衣服穿在身上,为的是永远记住这个不同寻常的时刻。那是一件洁白的半袖,微风吹过,就感受到阵阵地凉意和清爽,就像那圣洁的梦想近在咫尺,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触及。
随着辅导员的安排,我坐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不认真倾听主持人的话。我神情严肃,眉宇间多了几分淡定,为的是不放过她说的每一个字。但最终还是被细心的李央看出来了,因为平日里我总是脸上透漏着一种甜美的微笑。然而,这次我并不是。
只见她轻轻用手触碰了我的肩膀:“你今天怎么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没什么……”我若有所思,只是摇摇头轻声说,并别过一张茫然的脸。
之后,她顿了顿,没再理会我。
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内心的不安也不断地在我心里作怪。当它蔓延并不断地上升时,我的手心已经全是小汗珠了,透过外面情不自禁挤进来的光线,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那般闪耀的存在。这不禁让我愈加觉得精神的苦闷。
不知何时,天转阴了。当我无意中向窗外望去,天已经阴沉沉的了,不久雨雾越来越浓,直到模糊了校园里景物的视线,我只好无奈的将目光转向主持人的方向。不知不觉,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然记不清了。当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S级Z班,心里正琢磨:这不就是我们班么。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并露出久违的微笑。可是,我并不知道,等待我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和虚假。
当我努力地定了定神,神经紧绷,竭尽用完最后一丝气力听完所有的获奖人物名单时,我失望了。当我努力地克制自己,一个人转身离开时,眼睛还是会湿润。
名单里并没有我的名字。
我知道,当时的我心情很复杂,但更多的却是不满和愤怒。那时的我就在想,或许光环永远都不可能徘徊在我的头上。无非只能说明,我生活在童话里,毕竟童话里的人总是那么单纯。单纯得分不清白昼黑夜,分不清四季变迁,更分不清自己内心到底在渴求什么。
一瞬之间,我终于失去了理智,冲进了雨线里,并没有带伞,只是试图希望让这场雨淋湿我心里的悲伤,最终消失在天地之间。
然而这只是一种妄想。
我并没有想到,李央来了,她一直都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或许她明白了什么。她的话并不多,只是她的陪伴深深感动了我。在那一年的那一天,她让我的世界充满一片阳光,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永远地记住了你,李央。
当时,你依靠本能快速地冲进雨里,带我跑到就近的教学楼。或许,没有伞的孩子要努力地奔跑。只是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在雨中挣扎。
“学校的奖项本来就少,这次错过了还有下次,你这样会感冒的。”那时,你丧失了平日里的沉默,只是忽然恼怒地冲我喊。
雨愈下愈大,但李央的话却并没有被乱雨的杂音所干扰,相反,它深深触痛了我的耳膜,但我还是难以阻挡内心的悲伤,就像止不住的河流拼命的流淌……
我在雨中执拗地推开她:“你不要管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并露出凶狠和不耐烦的目光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放心不下啊!”
她并没有走,我知道她心疼我。最终,我被折服了,被她拉回了颁奖仪式现场。
我们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都没有相互说任何话,直到颁奖仪式结束,学生们零零散散地相继退场,学校的管理人员开始喊人离开,我们才离开那里。
当我走到了一个旁若无人的走廊,我靠着她的肩膀哭了,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外面的雨却渐渐地停止了。当我透着玻璃窗看着远处的风景,校园里的丁香花簌簌地落个不停,淡紫色的小花,地下都铺满了,还是一棵棵满树浅紫的丁香花。
瞬间,我顿悟了。或许,花开会有花落,即使因为雨,花会落,但毕竟并不会抹去曾经的它们也和雨做了抗争,也不可否认雨里的它们,花开的正好。
那天,你陪了我一下午,虽然话并不多,但你说的每一句都那么令人回味。你说:心要像伞,撑得开,收得起。你还说,我们应该像雨一样,虽然平日里的雨是无声的,但当它遭遇阻拦和挫折时,就会创造出巨大的声音。
傍晚时分,夕阳渐渐地在天际里显现,不知多久,落山了,并收敛最后一丝光芒。透过学校的路灯,我才发现我的白半袖上有了许多的污点,想必是在雨里弄的。但我想,等下次获奖,我还要穿上这件白半袖。
再后来,每逢遇到雨季,我都会不禁想起李央,不禁又一次清晰了你在我心里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