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多灾多难又是光荣的一年。
这一年,南方大雪灾害,这一年,汶川地震 夺取对少鲜活的生命,又出现了多少可歌可泣的一幕幕。
也是这一年,奥运会在北京举行,永载史册。
这一年,《北京欢迎你》响彻大姐小巷。
这一年……
这一年,我小学毕业,去上了47公里以外的初中。第一次逃出了家的“囚笼”。从此渐渐偏离父母定的轨道,慢慢活成了我喜欢却是父母不愿意看到的样子。
有人不止一次问过我,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吗?
每次我都摇头 ,不是不想再选择,只是变数太多,我自己都不晓得。就如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当初初二时自己留级的真正原因一样。
现在,常常有人问我为什么体能这么强。
我就跟他讲,那时初中 ,学校和家里都困难,学校无法提供食堂,只有厨房。家里无法给钱吃快餐,就只能每周自己从家里带够一周的柴米油盐自己放学生活做饭,每周负重近40斤走三四十公里的山路,体能自然就好了。
十三四岁,人又小,在学校集体厨房里总免不了欺负,有人抢你的饭吃,有人偷你的柴米油盐,有人给你的炉灶泼水……总之,苦头没少吃,架没少打,要么别人打我,要么我打别人。我记得我初一刚开学第一星期就把人给打了,赔了100块医药费,那时100块钱,是我四个星期的零花钱了。
那时,我个子不高,脾气却不小,打架出了名。每次集体斗殴,都会有我的影子,我欧别人,别人欧我……
正好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的视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房费自我吧。加上青春期叛逆和所谓哥们义气作祟,那时我确实是一个老师无法管教的学生。但是,又能拿我怎么办?不可能开除吧,谁让我是年级第一,还是班长,加上那可是九年义务教育哦。
其实想想,那时候也确实是过了一些。那时候,逃课去澜沧江游泳,钓鱼,去学校附近偷芒果,周末打架。有时因为懒得家里带伙食,我们就学会了在去学校的时候,一路边偷人家菜,偷就偷,关键还要给他糟蹋不少,踩死。对了,我初中那会,偷菜游戏就和现在的吃鸡和LOL一样的。
嘴馋的时候会半夜翻墙去外面大排档吃一顿,没钱啊,怎么办?把同学不要的课本啊,饮料瓶啊还有工地的废铜烂铁拿去卖了,就有了。
还有更过的,就是敢去派出所偷水果。有次秋季,学校安排去照身份证,发现派出所的柚子熟了。回来就和舍友合计合计,半夜就去派出所把人家院子中央的柚子给摘得光光的。
那时的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有我的地方,不会少事。班长带头打架,带头欺负女老师恐怕也只有我了。
其实命运的改变只是一时之间。那时的我,在那个中学,风生水起。老师照顾,同学敬畏,我自己也就无恐无惧了。直到有一天,又是打架,把人给打得半身不遂了,所有都改变了。
因为打架事故,休学半年(这半年我在干嘛,不好透漏。)重新复学,没有一个老师愿意收我了,我从一个高高在上备受老师恩宠的学生成了过街老鼠。一下子不知何去何从。
好在一个刚来不知情的老师收了我,当时好多老师都笑他为他的班级弄了一颗老鼠屎,后来我也证明了我是一颗老鼠屎,而且还是一颗闪闪发光的老鼠屎。因为我还是带头欺负女老师啊,那时我们班的英语老师不知道被我欺负哭了多少次。但不打架了,而且我还是年级前十啊。
初中就这样,在懵懵懂懂中,理性和感性中度过了。很充实,着其实怕是我从2008念到2018年这十年中,最有趣的四年了。
其实,那次我完全不用留级,因为我复学后还在原班级跟了几周,完全可以跟得上,但是,我留级了。引起了轩然大波,什么你要留级?你不会看上哪个女生了吧?你不会想借普高躲避中考吧?……
实在话,有人现在还问我为什么留级,我真答不上了,我也不明白。只是知道我的命运从此改变。我原班的初中同学对我说得最多的恐怕就是如果当初不留级,现在你拿什么去寻找诗和远方。
十年,高中似乎没什么好说的。大概就是因为一个人去了一个城,又因为一个人逃离了一座城罢了。
那时最深的记忆怕是每天堆积如山的课本,总也做不完的卷子,蓝白相间的校服以及六月小城炎热的夏天和飘落的凤凰花了。
6月8日下午4:50,考官一声令下:“考试时间到,请停笔。”有关于高中高考的所有故事戛然而止,对于我来说,就算落榜,我也不可能再参加一次高考,因为高考的经历一生一次就够。然后来确实也没有考好,也没有重考。
今天,早上起来,打开某人某月的QQ空间,满屏的都是高考结束的欢愉、伤感以及凌乱的宿舍和拍毕业照时的花絮照片。而那天,空间没有半条我的动态,我相信我是发过动态的,可后来大概被我删了。他们拍毕业照,找不到我,因为我八号晚上就坐上了上了昆明的大巴。他们拍毕业照时,火车已经驶离昆明往浙江嘉兴走了。
离开那时,一个人拖着行李徘徊在学校大门口,一下子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有些想做的事还没有做,比如告白,比如和朋友醉一次。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匆忙,丢了三年来所有的书,足足有五个大箱子,和课本一起丢掉的还有一些高中写的文章手稿以及一些记忆。凤凰花稀稀疏疏的落下,肩膀上,行李上都是。六月的小城有些热,但此刻内心却是有些凄凉。出租车来了,我把行李丢三=上了车去往小城的客运站,八点的班车,我驶离了这个城市。
高中岁月,印象中,似乎从头到尾就一件事,高考,高考。高三那段日子又因高考压力,整夜失眠,抑郁。除了痛苦,高中没有其他记忆了。那段日子,就如修行的僧人一样,世间的清欢与我们无关,这好像就是一个戒欲的过程。
有时候太累了,找个异性朋友倾诉一下,被班主任撞见,少不了语重心长的一番教导:“你们现在要高考了,优秀的人是可以忍受寂寞的……”,每天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手机没有,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一个变态的校长,高考前半夜两点还拿着高音喇叭在男生宿舍后大骂我们差劲……
我的高中,除了痛苦,真的所剩无几了。唯一最美的记忆恐怕就是学校里和满城火红火红的凤凰花了,去年,凤凰花开的时节,不远万里的专门为凤凰花回了一趟小城。
我不知道高考是为了什么?只是一场高考,散了一群又一群的人。
高考报志愿的那几天,我因为在浙江吃多了胃炎复发住院,没有参加班里的散伙饭,我没有解释。不知道是谁知道了我住院的消息,报志愿结束后,她们一群人去看过我,可是他们去的时候,我又再一次的逃离了。我一个人很没有出息的逃到了大理,在那一呆就是好久,就如我现在很没有出息的躲在角落回忆着两年前的事。换号码,换QQ,似乎完全与过去一一做了告别。那些人,真的,很多人至间未见。我不知道他们去了那座城市,遇到了什么样的人,是否又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至于我,即使高考不尽人意,但我还是在这个城市写诗读书摄影……
即使回忆有些痛苦,可是我还是用了一周的时间去整理这两年有关高中的记忆,柜子里发霉得不能再穿却舍不得扔的校服,柜子上无声的断了头的玩偶。坏了一只的耳机。显示电池耗尽的相机。衣柜里的潮气。留着一块咖啡渍的狼藉书页。没有落款的信。一把五音不全的吉他。
整整四个大纸箱的旧物。坐在地板上休息。四下寂静唯剩挂钟的指针之声以及自己不规律的呼吸声。心如此沉默喑哑,胸腔却破裂,如同没有雷声的闪电一次次劈碎夜空。
回想,既然青春留不住,又何须去强留呢?
高考结束,喜欢稳定的人去了省外,希望漂泊的人缺被迫苟安。
2015年9月1日,我来到了昆明医科大学。很多人不理解一个热爱历史、文学和摄影的人怎么会去了医学院呢?其实开始我也不理解,总是一遍遍的盘问着自己:“我到这干嘛来了?”
我喜欢历史,文学 艺术 可是父母把我送来了医学院。在不喜欢的生活里 用旅行来寻找一些心里的慰藉。于是我离家,四海招摇,学校困不住我,家也留不住我,浪得像个没魂的人一般,算到今天 ,也已经有三个年头没在家里陪母亲过年了。有人问我:“这么多年不回家过年,你妈不想你,你不想父母吗?”我回答:“我想啊,可是能怎么办?”。
有时候想想自己这些年,有点瘆得慌。左右周思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没心没肺的人。没心没肺地不思念父母和亲人,没心没肺地想不起家在哪,心头像是总没什么事能牵挂的,连在街头目睹生命的陨落也显得无波无澜。
当然,我倒是觉得这些年自己的诗也好,文也罢,零零落落着好多的愁滋味。但和“为赋新词强说愁”不一样的是,我可能是年少的老人,说着真切的愁吧,但比起那些评点社会、大众叫好的文章,我还是愿意没心没肺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写着自己的小诗,读着自己的散文。
我喜欢在路上看风景的感觉。
大学,自己攒钱买相机,自己攒钱旅行,竟也把自己的足迹留在了大半个祖国的南方。从广州到武汉,一路从南到北,长江以南的大大小小城市 终究依稀有了印象。
同学说我总是在闪现各地,好吧,那我就继续闪现各地。
为了旅行,为了买相机,我在餐馆做过服务员,在大街上卖过啤酒,做过推销员,也在深圳电子厂流水线上做过组装工,电子厂的流水线作业,车间分不清楚白天黑夜,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恐怕就是下班的一个小时了,这个时候,抽烟的人,可以乘机抽烟,瞌睡的人可以乘机打个盹。而我,那个时候还有一个想念的人,可以借这一个小时煲煲电话粥。
其实吧,我发现,在工厂上班的人都差不多我们的年纪,有的比我们还小,甚至都无法领取身份证,只能借父母的身份证开工号。,我们这样的年纪,正是青春激昂时,他们却在这里机械化的生活着。他们多半来自偏远的贫困地区,如四川凉山,云南山区等等,其实,他们有太多的无奈,这是他们的故事。
自然也用相机给人拍照低头哈腰讨过薪酬……
所谓诗和远方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当初立誓非历史专业不读,最后被送来了医学院。既然活不成我想要的样子,那就活出父母想要的样子。
没经历一些事情时,看别人一股子闯劲,折腾着挺好的。可是经历一些事情,特别是生离死别之后,就只想安安稳稳的过着最平凡的生活。也许你看别人活得精彩,但别人的生活未必适合自己。
这就是我的十年,没有多励志动人的故事,有的只是满满的心酸。却也构成了一个故事,从懵懂无知的少年蜕变成为懂事的青年的故事。
这十年已过,我们等待下一个十年,续写不一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