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浮现的坚冰随着黄昏的浇洒显得黯然时,暗红的落日吸尽末日的余辉,印在沙漠边缘的斑点悄然无存。
年轻的歌回荡在耳畔,任回忆来袭,只是一脸无奈而又放肆的笑,旧日的景象,触目苍凉。
我躲在流年的背影下听着那些歌,半世的眼泪洗刷着过往的疼痛,梦的影迹只有白茫茫却没有天苍苍。
痛苦在海岸线上蔓延,我想起年轻的我们在那个有阳光的日子里相视一笑,默默离开了对方,只剩下小巷口那棵老槐树沙沙作响的叹息声。
我们年轻的模样注定只唱年轻的歌,而那些歌像一朵朵凋谢的花瓣,败落在路旁却消失了距离,任旋律激荡在无边的旅途中。
我站在岸边起身眺望海的一边,只看到蓝色的巨浪一次又一次的追逐嬉戏,那些歌多像一只只船儿,慢慢沉浮,只剩下跳动的音节在做最后的挣扎。
朴树在《世界尽头》里唱到:我已不能再感到快乐了,即使抵达彩虹,那可曾是我全部的骄傲,我曾经如此地着迷最危险的游戏,和你去找世界尽头,那惊心动魄的不朽。
当曾经的不朽悄悄化为青春的灰烬,我就在陌生世界里慢慢长游,世界的尽头也有奔走不完的旅程,旅程像满眼碧绿的山水画,而画面定格的时候谁都记不起彼此的模样,没有年代也没有阴霾,只有引路的沉香和一支永不幻灭的歌。
海边只有风,任《大海》里唱到: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
那些哀愁竟然真的随风漂流,带走了河流。
那时,谁会记得在夏天的午后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大声呼喊着:我要歌唱,我要流浪;谁又会记得在冬雪来临时一群少年坐在地上一起默守青春专注的表情?
是漫长的季节给了我们最真挚的笑容,是变质的岁月捡起了泛黄的照片,是年轻的我们用牵绊组成了一首歌,就像盛放的烟火盛开着掩饰不住的繁华。
我们不恤任何风景,静谧的身影开始晃荡起来,慢慢清晰的浮冰开始蠕动,凄紧的风打紧时间来,瑟缩在西边的太阳也开始疏狂起开。
温柔的余晖抚平了锋利的坚冰,漂浮的年华在慌乱中激起了对梦的渴望,那个纯真的年代似乎并不代表着悲伤与失败,我的静注是塔罗牌神秘的仲裁,流逝的点点滴滴再也回不来,逃不脱的依赖只有面对着镜子听天籁。
在海边散步了数次,终于明白了那个似曾有过的声音对我有多么重要,那是我见到他们唯一的通行证,过往的记忆完完全全地刻在了那里。
当我看到夕阳落下东方渐红时我知道过去的那个黑夜一去不复返了,没有摇曳的纸风车也没有刻画的字迹,只留下朴树的声音唱道:我们躺在青草上仰望,看日子在飘荡,我们像那朵云彩一样,来不及回头望。
多少个重复的黄昏和多少个重复的昼夜,我们坚定的信仰定格在阳光晃眼的地方,定格在风景翠彩空茫的地方,定格在有过共同的声音共同梦想的地方。
在千百个日夜里等待的所有只是过往的回忆,只是那些我们共同唱过的歌,是那些已经凋亡的歌,在梦还未破灭之前,我宁愿相信锐利的坚冰可以刺伤夜的黑,宁愿相信岁月的洗礼会让青涩的面庞更加成熟,尽管卑微,但却可以用睥睨的眼睛瞭望全世界。
而我依然要去远方,听着沉浮的歌,伴着萤火虫的微光,一路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