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刚说:“别想了,早点休息吧。”
楼下的音响嘈杂着响了起来,是张学友的歌,依旧唱的如此走心;
慢慢,慢慢没有感觉;
慢慢,慢慢我被忽略;
你何忍看我憔悴;
没有一点点安慰;
慢慢,慢慢心变成铁;
慢慢,慢慢我被拒绝;
你何忍远走高飞;
要我如何收拾着爱的残缺。
听完才意识到不是张学友在楼下走心的唱,走心的只是那个劣质音响里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楼下霓虹灯的闪烁映在了天花板上,于刚已经睡去,我也慢慢闭起了眼睛。
很多时候,我总是思考,汽车为什么要有四个轮子,如果把轮胎都卸下来他还能不能正常的行驶。卖菜的会不会吃掉没有卖出去的烂菜,还是会提前把新鲜的挑出来放在家里。过马路闯红灯的人为什么不被车撞死,如果被撞了会不会装死,等拿到了钱后会不会活蹦乱跳起来。跳楼的人为什么总是在楼上等着他要等的人出现然后对他一阵悼悔,最终还是会说:我原谅你了而高傲的收场,把在下面的观众气的恨不得自个爬上去把当事人一脚踹下来。一大早,听到楼下众说纷纭。
诸如:“哥们儿,你真强。”
“真走运嘿,这辈子头一回见。”
“老王,我也是头一回。”
“唉,老李,你也在这呢。”
“那可不,来我这老王,我这角度好,看的仔细。”
“我就站着吧,这有太阳,还能晒晒。”
警车闪着警灯赶到了现场,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我能听到最多的一句对白就是: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了。然后楼下热心的观众就齐声呐喊:那你快跳啊,快跳啊。直到我和于刚离开这里时,听到的还是群众们齐声的高呼:快跳快跳。
当天夜里,我和于刚又重新回到了麦田之中,在月光的折射下麦田仿佛穿了银纱,闪着的光亮隐约刺痛了眼睛。对此,于刚的评价是:无比荒银的田野。
我们靠在一颗杨树下,我说:“实在走不动了。”
于刚有些歉意:“这个,这个事吧,真是,真是没有想到,谁能知道这个售票员竟然也如此风骚,如果我不...”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我理解你。”我打断了他。其实我想说我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了下来。
我对自己的未来有百般个设想和假象。很早以前,我就想到会有那么一天,我牵着心上人的手,趁着月色漫步在这田野之中。最后依附在老槐树下相拥睡去,临睡前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于刚说:“睡吧。”
我依然在看着这片田野,它们在风中的晃动的样子很有节奏很漂亮,这让我想起一个初中的同学。他每天都要用自行车接送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女生,虽然来回花费巨大的时间但乐此不疲,也总能看到他额上秀发在自行车上肆意的飘荡着,可是他的学习成绩并没有像他的头发那样飘逸,或者他的成绩确实可以称得上真正的飘逸。后来他们还是分了手,原因是那个女生看到墙上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时间就像海绵中的水,用力挤,还是有的。顿时身体微颤,似乎体会到了时间中所蕴含的奥秘,也坚定了她分手的信念。再然后,就是每天放学都可以看到一个骑摩托车的在校门口等她。我想凭借她的领悟能力,早晚有一天也一定能懂得福特说过的一句话: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别人的床上,进而用他人的汽车开出自己的道路。如果按照时间的推移,她的男朋友今天应该会开着坦克也说不定。只要锁定目标,先开一炮来扫平道路,然后直线开过,连弯都不用转。红绿灯电子眼什么的最讨厌了,直接用炮轰下来,就算违章停车也不用怕,连车窗都没有,只是难为了警察同志拿着罚单却不知道该贴在哪,想来想去还是从炮管里塞了进去。
他后来听别人说那个同学混的出息大了,出门都有自己的飞机,再后来就听说那个城乡结合部的女生又回到了他的身边,爬到了他的床上。当即我想到一词,反扑归真。爬到他的床上是于刚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