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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陈陈将孩子抱在怀里, 不一会她就停止了哭泣,或许是苏陈陈的体温让她感觉到了温暖,或许是苏陈陈一路小跑,让她颠簸的睡着了。 总之, 周围安静的让苏陈陈害怕,她只听到自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扑通扑通的心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让她一度呼吸困难。
苏陈陈轻轻的将孩子放在出租屋的床上, 盖上被子。她一下子瘫软到了床边, 看着熟睡的婴儿粉扑扑的脸颊, 她百感交集。她不知道丈夫唐有民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家人的想法,她只有一个念头,她遇到了这孩子,这孩子竟是和她有缘的,她不能不顾她。
孩子的哭声惊醒了沉思中的苏陈陈, 她一阵手忙脚乱的抱起孩子在房间里打转,可是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她才突然反应到孩子可能是饿了。 她翻开包裹孩子的小被子,里面果然有奶瓶和一袋奶粉以及几件衣物, 苏陈陈三下两除二就泡好了奶粉,奶嘴轻轻塞进婴儿的小嘴时, 她迅速的噙住了奶嘴, 吱吱的吃了起来。小婴儿吃饱后又睡着了。
苏陈陈整理孩子被子里的衣物时, 发现衣服里面藏着一封信。 她颤抖的打开信纸, 信纸上写着:“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小夕”。她不是特别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这孩子叫小夕还是写信的人叫小夕, 但是从俊秀的字迹上看, 是一位有文化的人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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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初上, 霓虹灯闪烁, 大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唐有民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迈向自己的出租屋。他今天外出一天, 就只有赚到1块三毛钱, 平时会花三毛钱买一碗油泼面,今天他在平日光顾的面店外面转悠了三次, 看着白花花的长面条一碗一碗的端到别的顾客面前,最后他只让老板给他装水的玻璃瓶灌了一碗免费的面汤, 又花了一毛钱买了四个馒头,啃了两餐。
唐有民一开始在工地上打零工,因为动作迟缓而被工头撵走了,干了十几天就只领到十元钱。长满血泡的双手上接过那十元钱,转身的那一刻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硬是落了泪。在工地上的十几天里,他受尽包工头的冷嘲热讽,无尽数落谩骂。他都忍了, 没想到,即使忍气吞声、低声下气,这条路他依然走不下去。
一向憨厚老实的他,出门在外更是寡言少语,虽然出身农门,但是因是家里唯一的香火继承人,而在宠溺中长大,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从来没有插手过,自然动手能力就差强人意。被包工头撵走后,他又跟老乡一起拉起了人力三轮车,只是一辆三轮车要180块钱, 他买不起,只好用日租的, 租金一天两块钱。 有时候赚的钱付完租金就连一碗面也吃不起了。
今天,付完三轮车的租金,剩下的一块三毛钱,他花了一毛买了四个馒头,花了另外一毛给苏陈陈买了一个发夹。剩下的一元零一毛,他要拿回去交给苏陈陈保管。年底的时候,他们想要攒够买一辆三轮车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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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有民远远的就瞅见对面高楼里面明亮的灯光,然后慢悠悠的拐进自己昏暗的出租屋。
推门进去的那一刹那,他两眼发愣,呆若木鸡。他看到苏陈陈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在屋子里转悠。嘴里还哼着小曲。
苏陈陈看到唐有民的时候,心里不免一惊。浑浊的灯光下出现的是一张满脸灰尘、沟壑和历经沧桑的脸,她一时有点恍惚,费了很大劲才把当年那个在学校里意气奋发,充满才情的脸和面前这张蜡黄、干瘦的脸联系在一起。
自从进城后,他们各自找了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后,累到四肢酸痛,倒头就睡,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了。
她说:“有民,你看,这是老天爷赐给咱们的女儿”。说着她把孩子凑近给唐有民看。
唐有民静静的看着小婴儿喃喃的说: “老天爷?女儿?”
“对啊,早上出门上班,我就一直心跳加速,总感觉耳边有孩子在哭。一开始以为是耳鸣,后来哭声越来越明显,我就循着哭声找到了这孩子。 但是,找到孩子的地方距离我一开听到哭声的地方有一公里那么远,你说我怎么会听到孩子的哭声呢? 这不是老天爷的指引是什么?”。
唐有民,看着苏陈陈笃定、兴奋又有点忐忑的表情,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苏陈陈曾经那么白皙光滑的皮肤,如今变得又红又黑,眼角已经出现了超前实际年龄的细纹,她抱着孩子的双手上长满了红肿的冻疮。他知道苏陈陈捡这个孩子回来的时候,也一定有想过这个孩子是否健康? 他头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很快就又打消了,他不能让苏陈陈把这孩子还回去,一晚上孩子会被活活冻死。 他也不能让苏陈陈第二天把孩子还回去,因为苏陈陈抱着孩子的样子,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想着他们这一路为了躲避苏陈陈一直怀不上孩子的尴尬,逃到了城里,吃尽了苦头,受尽了人情冷暖。既然现在有了孩子了,不管她和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从她被苏陈陈抱起来的那一刻,他们这一生就被紧紧的牵在了一起。
唐有民紧紧的把苏陈陈和她怀里抱的女儿一起楼在怀里,说道:“女儿,好哇” 。
苏陈陈帮唐有民洗了十几天没有洗的头发,她看到了他脸上两条深深的泪沟,脸上的灰尘太厚了,泪水流过后,那两条泪痕就显得格外的鲜明。
孩子睡着后,他们两个围着炉子烤着火, 想要烘干头发。狭小的出租屋,昏暗的灯光,炉火将唐有民和苏陈陈的脸颊照得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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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有民病倒了。高烧三天后,终于退了。整个人又瘦了两圈。
这三天里,苏陈陈又是顾唐有民,又是顾女儿。一会给唐有民换冰毛巾,一会给女儿泡奶、洗尿布。她像个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着。再苦再累她都能撑着,但是很快的他们就要揭不开锅了。虽然她一天只啃馒头,但是孩子要喝奶粉,唐有民生病要吃点营养的饭菜。苏陈陈和唐有民商量后,他们就简单的打包行李,启程回老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回老家后, 苏陈陈用仅有的一点存款,买了20只小鸡仔,两只猪,2只羊,很快的,唐小夕就吃上了鸡蛋喝上了羊奶。
四年后,苏陈陈给唐小夕生了一个弟弟,取名唐小康。
再四年后,苏陈陈给唐小康生了一个妹妹, 取名唐小灿。
唐小夕、唐小康和唐小灿,姐弟三人从小感情甚好,苏陈陈也从未偏袒过任何一个孩子。唐小夕身世的秘密,更是除了唐有民和苏陈陈之外无第三人知道,而唐有民和苏陈陈也非常有默契,唐小夕长大的三十年里,他们只字未提过着件事。
陈妈被汽车一生长鸣从回忆中惊醒,她蹒跚的挤上了公车。三个孩子中,唐小夕是让她最放不下心的一个。
唐小康大学毕业后进医院当了一名医生, 娶妻生子,生活波澜不惊。
唐小灿婚后当了一名家庭主妇,很享受相夫教子的乐趣。唯有唐小夕,眼看三十了,还没有成家,这是陈妈和唐有民心里的一块石头。
未完待续~
下一章预告:唐小夕被陈妈泼了一盆冰水后,又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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