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扎西,父亲是藏族,母亲是汉族。
在我的脑海里关于父亲的记忆只有一串佛珠和一颗糖。在我刚记事的那年夏天,父亲在我脖子上留下了一串黑色的佛珠,给了我一颗糖,然后消失在路的尽头,他那高大的身影后来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无数次想从身后抱住他,可他永远走的比我快,我甚至连一声:阿爸,都没来的及喊出。
这就是我关于父亲最后的,也是全部的记忆。
那颗糖我忘记了我吃了没,反正没有留下甜的味道,那串佛珠却一直就在了我身上。后来听母亲说,这是父亲去郎木寺收购药材的时候求来的,说是请活佛开过光,反正我不懂这些,只是感觉这串珠子是我关系父亲唯一的记忆。
就是在那年夏天,父亲在去往碌曲的路上出车祸了。母亲哭的晕倒了好几次,但我一点都不悲伤,后来慢慢长大了,我甚至恨他,恨他把我和母亲两个人丢下,但每次看到佛珠我就安静了下来。
父亲去世后,母亲变卖所有家产,又借了点钱,在家门口开了个小卖部。很难想像一个没有男人的汉族女人如何在这个地方生活。
我跟了父亲的名,却用了母亲的姓,杨。
杨扎西。
是我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