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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0八章 伙计出号当掌柜 商工会长翰臣当

没想到张辑铭竟然说起吕易安的往事来，看来，他对吕易安是特别的佩服呀。当年吕易安来义和顺，就跟赵老翰说的清楚：“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尖滑使坏。当斗官不能丧良心。我为什么学这个，我爷爷是斗官给害死的。我就绝对不当害人的斗官坑。”

赵老翰看了看吕易安一眼说：“当年我把仲平兄请来，就是看重了这一点。没想到你辑铭还真明事理，一下子把吕掌柜的优点都看懂了。真是孺子可教也。”

朱峻辰一笑说：“我以前就说他这个斗官就是个杀人刀，在四平街那会儿，卖粮的都得溜虚他。要不然他手里的刮板可是要了命了。一刮平，轻重在手法，一大车粮谷让他赚个四斗五斗的稀松平常。”

秦佩宸听了惊异地说：“朱掌柜这么说我才明白，原来收粮用的斗还有那么多说头。”

杨润昌说：“是啊，现在是不用斗了。那过去都是用斗收粮谷。手轻手重差不少啊。”

一直没说话的吕易安长出一口气说：“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当初我进义和顺时，我就跟东家说明白了。让我当斗官，我绝不会坑人的。要不你就别让我当。”

张辑铭清下嗓子说：“东家，我进义和顺学到不少东西。首先就是这个做人，是我一辈子不能忘的。东家，我知道你今天请的是贵客，本不应该来打搅。可这事儿太急了，我只好冒昧前来。东家我想出号，有人请我当掌柜。我想这是我出头之日，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赵老翰这时才明白，要不然进屋时张辑铭的神色不对，说来说去这是要离开义和顺啊。怎么办？现在义和顺也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看来，张辑铭表现得太出色了，有人来此挖墙角。

张辑铭出号，对赵老翰来说也不意外。人往高处走吗。但这种时候张辑铭出号，是意外的。赵老翰正需要人手，此时，赵老翰听到张辑铭要出号的话，足足盯了张辑铭有两分钟。赵老翰是有意想培养年轻人，准备让他们担当重任，至少，外地要设义和顺的分号。不禁如此，现在的义和顺掌柜们岁数都大了，他们不可能还在掌柜的岗位上了。可是，自己还没机会想好这些事情时，张辑铭却要出号，给人家当掌柜了。这如何是好腻？

如王萃轩他们。现在他们是大掌柜，不能把他们都撤换掉，自然挡道，年轻人又提不起来，将来义和顺会后继无人的。可是，张辑铭要是走的话，又会拖了换人的进程。

吕易安到是急了，他站起来问：“我才听的明白你的意思，你说了半天夸我这夸我那的，是在给你出号做铺垫啊。张辑铭你为啥要出号？是不是东家待你不好？”

朱峻辰更加觉得意外：“辑铭，是不是在我手下干得感觉憋屈呀。我这当掌柜有啥地场对不住你喽？”

张辑铭不好意思地说：“朱掌柜，吕掌柜你们对我太好了。啥事儿都大胆放手让我干，东家也是这样没有待我不好，只是我——。”

朱峻辰大声地说：“我啥？既然都没啥事儿，为啥这个时候想要出号？我都跟你说过，东家这个时候正需要人的时候。还不够用，还需要从外面往回调人。这不，我出去带回来两儿，你这一走，岂不是又抓瞎了？”

看着等回话张辑铭，赵老翰不得不说：“然康兄，你说话小声点。人各有志。人往高处走，辑铭，你出号我不拦你，离开义和顺真要是当掌柜还行。要是没有人重用你，千万别去。不过，到时候的时候干得不顺心想回来，我还是欢迎的。要是让我说心里话，舍不得你走。”

张辑铭给赵老翰弯腰行了个大礼：“谢谢东家。”

接着也给吕易安行了个大礼，这才慢慢退出。

赵老翰出去送张辑铭，吕易安也跟着出去。张辑铭眼里含着泪说：“东家，客人都在等你，别送我了。我也知道这个时候离开义和顺不好。可我——。”

赵老翰摆摆左手说：“啥也不用说了。只要你觉得好就行。记住，外面干的不顺心，马上回来找我。到时候的时候还掌粮盘！”

张辑铭离开后，赵老翰故作深沉地跟吕易安说：“有人要聘他当掌柜。这个时候我又不能承诺啥，也别挡人家的道。我也想了，从义和顺出去的伙计，到别的铺子当掌柜，虽说对他是件好事，可对义和顺可就未必了。”

赵老翰沉思着，张辑铭的走让赵老翰很震惊，他预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年轻人干的好的不能提拔，就要流失人才。这需要好好思索的重大问题！

吕易安这时嘲笑说：“你真得好好想想了，早点让他掌粮盘，不就没这事儿了？”

赵老翰笑笑说：“其实，我正准备提拔他呢。可他这一走我有点闪手。通辽必建分号，没想到一下就耽误了。到时候的时候我还得另选人。关东洲？对了，你觉得让刘植森去关东洲如何？”

吕易安提高声音说：“既然想就马上实施，起码得把实话告诉人家，免得让人瞎等。”

赵老翰无可奈何地说：“张辑铭是他们几个最出色的一个。其实，我心里清楚，他眼见一些年青的在别的铺子都受重用，而我把他留在身边。他肯定是有想法。所以，遇到这个机会他就要争取一下。就这样吧，年轻人出去闯闯也没啥。以后，再有这个事儿，提醒我。”

吕易安“哼”一声说：“还有以后？机会稍纵即逝，不马上捕捉，再想找机会难啊。赶紧！等你喝酒呢。”

赵老翰借秦佩宸来采购大豆之势，大肆宣扬买大豆，不但把四平街新市场的粮商鼓动起来，也让交易所群情振奋，一时把大豆价格提起来。这让天增长大掌柜措手不及，不得不宣布停战，要求提前合卯。这让赵老翰兵不血刃，在交易所与天增长“别把子”取得了完胜。里外虽然没赚多少钱，可赵老翰的威望顿时提高了。所有的担惊受怕一朝全化为乌有。只是，在“别把子”过程中，伙计在交易所的突出表现，让别的铺子相中并撬走了，这让赵老翰心里产生了遗憾。他觉得是应该给年青的伙计们看到希望的时候了。

首先，赵老翰把刘植森派到关东洲，告诉他适时准备开铺子当掌柜。当然，首要的还是入驻关东洲的取引所。赵老翰通过这次“别把子”，买空卖空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反正赌性十足，手里有钱不到日本人开的取引所闹哄闹哄，真是有点心不甘。有个叫张蔼夫伙计，赵老翰经过长时间观察，觉得是个可塑人材，就留在身边管业务。但先让他去了外栈，掌一段时间粮盘熟悉粮谷买卖。让一个叫周延年的去新组建的会计科负责记账。自己个人财务，及生活方面等还需要有人打理，就让韦心洁当了自己的管家。同时，也提高了他们的工资待遇。

就在赵老翰整理内部时，日本人对赵老翰也十分关注。特别是那个山田欣雅，在不动声色观察赵老翰，所听到的一点消息，都及时地报告给事务所调查课。所以，赵老翰一举一动，所长田崎义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一天，四平街的三泰栈社长滕田健雄，带来一个日本人进入事务所。

两人见到田崎义友后，滕田健雄说：“田崎所长，这位是岛村喜久马，他来接任我的职务。”

田崎义友热情地上前跟岛村喜久马握手说：“岛村君，你好！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因为，我也要卸任了。”

岛村喜久马说：“阁下不是还没走吗？”言外之意是说，三泰栈还是有事需要报告的：“这些天，滕田君十分注意有个叫赵老翰的人，我觉得这个人能量很大。滕田君向我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他敢跟吴督军开的铺子斗，引起我的注意。对这个人，我们该采取如何对策？”

田崎义友笑道：“先坐下说话。”请两人入座后说：“赵老翰这个人确实能量很大，我们已经派人深入到他身边。调查课时刻都掌握他的动向。目前情况看，他的作为对帝国还是有利的。我再想他应该当四平街商工会的会长，也许会对我们更加有利。”

滕田健雄也说：“是啊，当时他去满人街，我以为他离开此地，没想到他只是建了质屋业。”质屋业（しちや）是日本人的叫法，质屋就是当铺的意思，日本人把典当的东西叫“质物”或“质草”。

田崎义友：“是啊，既然赵老翰选择在四平街为自己的大本营，赵老翰还是明知的，另外，他提出为沟通与满人街联系，建了桥还是有利于我们的。所以，我指示他们，这次一定要让他当上商工会长。”

当然这些赵老翰并不知情。稀里糊涂当上五站的商工会会长。这个职务并不是好当的，就看赵老翰如何在日本人专制下，维护好中国人在南满铁道附属地的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