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了一部老电影,《季春奶奶》讲述的是小孙女慧智因为父亲去世,妈妈出走,不得已在乡下跟着奶奶生活,奶奶命运也很凄苦,但为了养活年幼的孙女,还是坚持做海女,维持生计。日子清贫但也快乐,突然有一天,孙女失踪了。奶奶从没放弃寻找并等待孙女回家。十年后,失踪的孙女回来了,跟奶奶之间发生了一系列感人的故事。电影情节虽然平淡,但很感人,到后半段,我几乎是留着眼泪看完的。
电影完毕,陷入回忆。想起了我的奶奶,身体胖胖的,走路缓慢,但做菜很好吃,她喜欢吃合川桃片。爸爸每次去奶奶家,都会给她带。小时候嘴馋,记得有次,爸爸买了一斤桃片放在冰箱里,准备第二天带给奶奶,我嘴馋忍不住偷吃了大概三分之一,第二天爸爸开冰箱,拿出桃片糕发现少了好大一块儿,问我和妈妈吃了没,当然都否认了。他还嘀咕半天,是在冰箱里缩水了吗?怎么缩了这么多?我在一旁闭嘴不说话,心里想下次少拿点了。回想起来,挺逗趣的。
奶奶退休前,是一位语文老师,酷爱文学。记得年幼时,每次父母忙于工作都会把我放在奶奶家,她会煮甜甜的芝麻糊糊,亲手一口口用小勺喂我吃,讲好多好多故事给我听,孔雀公主,孙猴子大闹天宫,田螺姑娘。。。好多好多。奶奶的笑容很慈祥,也很温暖。
可能成年人的世界都很复杂,那时候小小的我不懂为什么,每次堂妹来了奶奶家,有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是妹妹选。如果她全部喜欢,一点都不会留给我。压岁钱,当面一样,背后比我多一倍。而我,也没有抗议的权利。但在父母与叔叔婶婶面前,要做成所有都是平分的假象。直到妈妈下岗以后,不公平的现象越来越严重,我渐渐懂得察言观色,也知道了什么是贫富差距,钱的意义。因为奶奶的差别对待,有一次被妈妈发现,矛盾随之产生,记忆中那是妈妈和奶奶第一次发生争吵,爸爸夹在中间非常为难。当时还小,不懂这是婆媳矛盾,只是觉得家里的氛围不好,父母之间好久都不理对方,妈妈也很久不去奶奶家,只会私下问我,最近奶奶那边有什么动静。后来怎么破冰的,是一段模糊的记忆。
我渐渐长大了,学生时代,成绩不好。考高中时,中考成绩不理想。爸妈没有多余的责备,不想我去普通高中。找关系交了一万元择校费,把我送入了本地最好的高中。这笔择校费,是爸爸求助奶奶拿出来的。这是我后面才知道的,虽然后来妈妈告诉我,那笔钱在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已经还回去了,可还是在心里特别感激奶奶的,当然更加感谢的还是我的爸爸妈妈。
高二时,爷爷去世。因为很多原因,奶奶住进了养老院,爸爸是个非常孝顺的儿子。每周都会去看奶奶,可我不太愿意去,每次都被催着,不情不愿的。回忆不起是什么理由,可能是叛逆期吧,觉得麻烦。直到大学快毕业那年,奶奶因为心脏病突然进了ICU,爸爸打电话给我,当时正在实习。匆匆赶到医院,还是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突然间,奶奶没有了。明白了死亡的含义。
爷爷过世时,我16岁。奶奶走那年,我20岁。虽然只有四年的差距,但那时候,才真正觉得自己长大了。工作了,真正懂事。家常聊天,爸爸回忆道:小时候最艰难的那几年,家里差点连饭都吃不起,要不是你爷爷奶奶扶持帮衬,我们这家人日子不知道会有多惨。是啊,不管奶奶怎么偏心,爸爸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是她的亲孙女,血脉浓于水,怎有不爱之理。可能只是少爱一点,但也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