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时候,我没想过二十岁的时候会把生活过成这样。
二十岁的时候,这个暑假我就要毕业了,彻底的毕业了。
从来没想过会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没有直达的火车,汽车以及其他的交通工具。
我坐了一夜的火车,紧接着又坐了一天的客车。时间很漫长,从前有点难忘。
我是一个警惕性蛮高的人,坐车的时候从不敢睡得太着,还有妄想症,一闭眼满脑子充斥着车子坏了的幻想。
我想看书打发时间,却因为对未来充满担忧无法凝神。
那就看看风景吧,我这样想着拉开了车帘,却忘了晕车的人不能看移动地路边。
啊,不舒服,午饭在胃里翻滚着,想起中午在车站前,大花和老田说:“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们啊,别委屈自己。”我强装淡定,笑道:“知道,我能委屈自己?”
然后转身进站,她俩在后面喊道:“自己注意点。”我学着电影里的潇洒,摆了摆手没有回头,眼里却噙着泪。
大一刚入学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到寝室的,紧接着是其他班的同学,宿舍很大,住的人也多。
老田是第三个到的,我俩一个班,她爸爸先跟我打了招呼:“你父母呢?”我:“我自己来的。”(这句话当然是逞强说的,即便独立如我七岁就开始寄宿,一个人去外地上大学,我爸妈总归要送一下的,只不过是刚到宿舍就走了。还好我站在窗前流泪的时候没人看见。)
“多大了?”
“97年的。”
“比我们家的小一岁,以后我就把小姐姐交给你啦。”
“好。”我微笑。
然后他们回家,剩我一个人,大花应该是第五个到的,她爸爸跟老田爸爸一样跟我寒暄,打了招呼也回家了。我还是一个人。
开学三天松,学校搞学前教育的时候,我才又看见了大花和老田,我们像旧友一样熟络地打了招呼,呼~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家性格都很开朗。
第一天主任在会上宣讲学校的规定:不许穿热裤和拖鞋去班级上课…。
老田像是要挑战校规一般,勇敢地穿着不允许的装扮从主任眼皮下溜过,“你,就是你,昨天我怎么说的……”主任口水四溅,我和大花看着老田仓皇而逃,笑得直不起腰。
七天过去了,她们要踏上去军训的路了,我因为腰上不能剧烈运动,所以成了留守儿童。
那天早上天还没亮,我被一阵窸窣声影响,半梦半醒时,宿舍的其他人说:我们要去十天,你自己可以吧?我们还剩几个苹果,几盒酸奶,桌子上有面包你都吃了吧,甚至还往我床上塞了半桶矿泉水。
我哭笑不得,只答:好,我等你们回来。
学校趁大家都不在的这十天装修宿舍,而我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好像见光死。
散漫的时光流逝地确实很快,她们回来那天一个个都像包青天。
老田很安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看我和大花嬉闹。她激动地时候也会拍着我和大花傻笑。都说三个女生一台戏,我们仨这台戏唱的是喜剧,想来也是有点可爱,这三年里我们几乎没有过争吵,偶尔的一两次面红耳赤,也不过两分钟就消失。
我陷入回忆的时候,司机师傅大喊:“停车休息了啊,都下来上厕所。”
我给大花和老田发微信:这儿有点冷啊,我带的全是短袖!!!她俩回:你要不然多套几个短袖啊!我:你俩给我滚诶!!!
凉风习习,在互相打趣中半个小时也不是那么难熬。
回车上,我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还有四个小时就到了。她俩不停地询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这样问自己,我,不想走啊。
我翻看着以前的聊天记录,看见老田说:好感动啊,你替我说话。想起来那次舍友不理解老田,在我面前吐槽,而我气不过和她争执。
看见老田说:你俩不在,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和她们说什么,你俩都成了我的全世界了。瞬间泪目,想起来那次是我去hf,大花回家,老田自己在宿舍不知道跟其他人聊点啥。当时看到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嗯,回忆果然美好,让人不想忘掉。
夜里十一点,到了汽车站,嘶…果然很冷,打车到住处,以后就要一个人生活了啊。
慢条斯理地收拾行李,也毫无头绪,我回头跟她俩说:诶,好乱啊。
只有空气,与我沉默相对。
正文完。
(笔名:林絔初)
Ps:文中所提人名均为化名,是大学里交到的很好的朋友,非常幸运能互相遇见并惺惺相惜,文笔不是很好,如果文章能被看完。就很开心啦,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