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施效颦,邯郸学步,说来不免贻笑大方。第一次弄清楚“羡慕”一词的真正含义,是在一次语文课堂上。“看见别人有某种长处、好处或有利条件而希望自己也有”,分析产生羡慕这种情思的心理,自己长处不长仍为短板、好处不够优秀、条件不够有利,于是乎羡慕,嫉妒,恨。恨不能五根手指伸出一样长,恨不能出身一样平等,恨不能舞台表演一样出色,甚至一样失败,呵呵。
和夫小别一周。昨天调休回家,夫已经做好了晚饭,可口的菜,甜甜的红枣馒头,让因为减肥两个多月不吃馒头的我胃口大开,吃了整整一个馒头。本来还准备去体育场散散步,看看夕阳,却因肚子好饱而不愿意动了。斜卧在沙发上看起了《奔跑吧,兄弟》,搞笑的情节,诙谐幽默的语言,让我和女儿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不知不觉间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半。今天早上模糊中被夫叫醒,洗漱,收拾东西,一切收拾停当,看看表,时间还早,又一次斜卧床尾,和夫抱怨工作的累,生活的单调。“走吧走吧,一会儿迟到了!”夫推着我走出家门,把我推进电梯,他则拉着女儿一起下了楼。
看着父女俩消失在视线中,我也不情不愿地开始上路。一路上,好多晨练的人,看着他们从容的脚步,忽然觉得好羡慕他们啊!他们不用像我一样急吼吼地去上班,不用看表签到。你看,小河边上的那对夫妻,晨练完了,回家做早饭吧!丈夫打扫卫生喂喂鸟,妻子煲汤炒菜,叫醒孩子,多好!再看,树林间空地上打太极的那位老者,伴着音乐随心而遇,一步步优雅自然,如果人生过到如此从容,怎能说不是一种境界?
我依然慢腾腾地往前走。看见前面扫马路的环卫工人,觉得自己和他们差远了。虽然工作累点儿,脏点儿,但打扫完了剩下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累了的时候还可以坐在路边,抽根烟,看看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看看头上懒散的白云自由的来去,也是一种随性人生吧?
一路走过变换的风景,路遇一家小区,二期建筑正在进行,高高的十几层楼上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他们的背后一定是盼着幸福的妻儿吧?干完这一期工程,他们一定会打好行李卷回家看望妻儿父母,共享天伦之乐吧?看着他们一个个投入干活的样子,不由得我驻足停留,羡慕之情油然而生。
离学校越来越近,学校隔壁的东湖公园里,三步一树,五步一花,更有小河蓝天白云相伴,能在这儿徜徉漫步,想来也是一种惬意!任鸟儿啁啾,任鱼儿跳跃,任花开花落,任云朵自在游走,任思绪一路远去,不为任何俗事牵绊停留,恣意,洒脱,随性。
可我,可我,这种小小的自由都没有,仿佛在这一刻,终于又一次深刻理解了“羡慕”一词的含义。
磨蹭,犹豫,踟蹰,徘徊,我依然一步步靠近了学校。蓦然发现,夫停了车摇下车窗在学校路口等我,我慢腾腾地靠近他,问他有有什么事儿,他咧嘴憨厚一笑:“没事儿,我就是看见你拐过路口在这儿等等你。”别了夫,拐弯进了学校,方见他车尾转弯而去。晕,想什么呢?
刚坐到自己位置上,电话响起,一位老同事打电话过来,诉说女儿该上一年级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学校,看我能不能给个合理地建议,最后,她不无羡慕地说:“如果能像你一样,守着孩子读书,时时了解孩子的学习动态和思想状况,多好!”听着她自言自语式的话语,我猛然醒悟,原来,我也一直活在别人的羡慕中。
忽然,想起了卞之琳,想起了他那首著名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恍然之下明白了这样一个人生真理,走自己的路,何须羡慕他人,从容,随意,优雅。只要一直走在追寻幸福的路上,辛苦一点,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