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凉夏凉
如果我知道,成长的代价就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锦年,锦年”的喊,而是要假装很懂礼貌地和所有你的相亲对象说,“这是我的哥哥陆锦年。”那么我宁愿不再幻想,也不要让你成为别人的锦年,但首先我连假装都无法做到。
——顾惜年2018.01.01
(1)订婚宴
今天是2018年1月1日,嗯,我的哥哥陆锦年的订婚宴,我的父母千叮万嘱,让我不能搞砸哥哥的订婚宴,并说,参加完的下午就立刻送我去英国留学,三年,都不能回来。
你也许会很奇怪,别人的妹妹恨不得盼着自己的哥哥嫂嫂好,并且一口一个嫂子亲昵地喊着,而我为什么会去搞砸自己哥哥的婚礼。
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我喜欢我的哥哥陆锦年。
短短一年内,我已经搅乱了家里给他安排的23次相亲,这一次,也不是陆锦年和他的订婚对象看对眼了,而是一种家族与家族之间的联姻,听说,这个合作的项目一个亿。
可我还是抑制不住地心痛,我刻意给自己画了一个成熟的妆,穿上黑色的礼服,就是特别妖艳特别丧的那种,我的母亲看到我的打扮,恨不得教训我一顿,可是她看着今天的巨大场面还是忍住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么我此刻早就挫骨扬灰了,她还不停地说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但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锦年不和其他人订婚,那么我或许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不停地幻想,是不是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和他在一起,成为他的妻子,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2)陆锦年和顾惜年
我叫顾惜年,今年18岁,而陆锦年25岁,我们相差7岁,在我眼里是,只相差七岁而已。
你千万不要误会妹妹喜欢哥哥,是一种违法行为,因为我们之间其实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我是在5岁的时候来的这个家,确切地说,是被12岁已经快上初中的陆锦年捡回来的。
后来锦年说,当时我的身上衣服破破的,脸上也脏脏的,一直哭哭啼啼的在找妈妈,他经过我的时候于心不忍就折返把我带回了家。
陆锦年的家世很好,多养一个我对他们而言绰绰有余。
5岁的事情我虽已不太记得,但我的脑海里还有一些零星的画面,我知道,本来的我是要被送去孤儿院的,小小的我躲在门后面听着他们决定我的去留。
我当时很害怕,害怕再一次被丢弃,但大概是因为我叫顾惜年,和陆锦年的名字一样都有一个年字,他们最终说,“这孩子看着可怜,也与锦年挺有缘的,当个妹妹留下来做个伴或许也挺好的,前些年,锦年还吵着要妹妹呢,我们两个也经常出差不回来……”
我此后的13年里便一直留在了这个家里,渐渐地,我也融入了这个家,以爸妈称呼他们,同样,我应该是要叫锦年哥哥的,可我却偏偏一直唤他锦年。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为锦年安排相亲,我不会发现我对锦年的喜欢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不会和收养我的父母闹僵,可,你知道,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他。
(3) 成长·暗恋
我5岁的时候会写的字应该就只有我的名字“顾惜年”,5岁以前只有破散的家庭和被丢弃的我,我不愿想起这一切。
每每锦年问我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不想开口的我就一直的哭,而他把小小的我抱住,哄着我,直到我不哭了为止,然后轻轻地用毛巾帮我洗脸,再刮刮我的小鼻子。
后来,我总是很怀念那个爱哭的我和温柔的他,但我现在只能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泣,因为他即将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夫了。
而5岁以后,我开始爱笑,爱时时刻刻地黏着锦年,我不只是会写“顾惜年”了,我还会写“陆锦年”,他像所有哥哥一样宠着妹妹,我也像所有妹妹一样依赖着哥哥,可不知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叫他哥哥,我总会唤他“锦年”。
一开始,他摸着我的头,俯视着我,说我没大没小,让我叫他哥哥,可我“屡教不改”,他也没辙,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我的“锦年”之称。
当我上小学的时候,他也上初中了,因为锦年的父母常年出差,家里只有我和他,嗯,还有佣人,司机这些。
因为我的基础差,学习也差,他还在老师找家长的时候当了我的家长,他那时在那所小学,初中一体的贵族学校算是风靡两个校区的校草了,长得帅,学习好,钢琴还是十级,老师见到他就笑眯眯的,随之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些,“顾惜年,你怎么不学学你的哥哥。”
我那时感觉十分的丢脸,应该是在锦年面前丢了脸,就开始哭,锦年越安慰我,我就哭得越撕心裂缝,最后,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着锦年把我抱走了。
后来,我认真的开始学习了,甚至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剑桥大学的offer,虽然我不想去,但我想这大概归功于我小学时候在锦年面前丢的脸,当然还有他后来坐在书桌前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教着小小的我。
而我对他的暗恋则是在我16岁,他23岁从北大毕业要即将去美国深造的那一年,才被我发现的,嗯,在那以前我误以为这是亲情。
16岁,高一,不出意料地考上了当地的一所寄宿制重点高中,也是锦年的母校。
那时候,我虽算不上多么漂亮,可也有几个男孩子向我表白,情窦初开想尝尝早恋的滋味的我,随便答应了其中一个。
我们在寒假约会出来玩,在电影院门口,那个男孩子即将要附上来亲我的时候,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却是陆锦年的样子。
而我在此刻真的被一股力量拎走了,我回头一看那是我上一秒还心心念念的陆锦年,一个学期不见,他好像更帅更有男人味了。
(4) 初吻
但还不等我发花痴,那个男孩子,便被陆锦年打了,恶狠狠地丢出一句,“我妹妹是你能碰的吗?”
看上去似乎很生气的陆锦年拉着我的手往家的方向走,我感受到了他手心里的温度,真的只是妹妹吗,我在心里想。
那一刻少女的悸动,胡思乱想以及种种都在脑海里迸发,如来势汹汹的洪水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
我知道,我喜欢陆锦年,不是妹妹对哥哥那样的喜欢,而是顾惜年对陆锦年的喜欢,长大以后要嫁给他当妻子那种。
那天晚上回了家,锦年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一甩,就再也没有理我了,我很难过,抱着锦年在我生日送给我的比我还大的熊,守在他的门前坐了一个晚上,嗯,坐着坐着睡着了。
第二天锦年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昏倒在他门口的抱着熊的我,很不幸,发烧了。
锦年把我送去医院,像小时候照顾我那样照顾我,我想说很多,我也想了很多很多,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忍不住的啜泣。
我此刻这么幸福,因为这样的陆锦年只有我拥有着。
而不明所以的锦年,揉揉我的头,“我不生你气啦。”
他过来抱抱我,我把鼻涕眼泪一把蹭在他的身上,他装作嫌弃的推开我却没有真的放开我。
于是,整个寒假,我们都过的其乐融融的,嗯,除了他即将就要飞去美国深造。
锦年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是分别的日子,意味着我又要有很长的时间不能见到我的锦年了,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起吃饭看电视互道晚安,然后进各自的房间,谁也没提分别的事。
但我觉得,不仅仅只有我舍不得他,他应该也是舍不得我的。
一直到半夜,我还没有睡着,蹑手蹑脚地起床想去锦年的房间再看看他,我推门进去,月光洒在男孩精致的脸上,很美,很迷人,迷得我挪不开眼。
我俯下头在锦年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印上一吻,我不知自己此刻为什么会有这么冲动的举动,我只知道,我很想亲他,很想很想。
(5) 现在
锦年还是去了美国,我在离别的机场拼命地向他跑过去,可他还是转身走了,而我却无法挽留。
一年后锦年回来了,便开始不停地被安排着相亲,我知道,他这么优秀并不愁嫁。
是因为,那天我偷亲锦年的时候,被门外的锦年母亲看到了,她恶狠狠地警告着我,“不要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
可我心中对锦年的那份占有喜欢,还是让我在这一年里几近疯狂地阻碍了他的23场相亲,我每次都装作巧合一般的出现,和他的相亲对象说,“我是锦年的女朋友。”
锦年则很无奈地摸了摸我的头,说“他是我的妹妹。”
然后我就开始各种插话,对方也呆不下去,不想自讨没趣了,大概那23个女生都可以看出我对陆锦年的喜欢的,不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我的小心思小动作还是被锦年母亲发现了,这一次直接和对方商业联姻,让锦年与对方订婚。
那时得知我拿到剑桥大学offer的他们也决定不能再留我在身边,要将我送出国。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在我18岁成人礼的当天就已经向锦年表白了,“锦年,我喜欢你。”
锦年说,“我知道。”
我急了,我说,“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他还说,“我知道。”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一切看上去似乎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可后来我们的事情还是被知道了,锦年的爸爸语重心长地和我说了一个下午,说我这样会耽误锦年的前程,并打了很多亲情牌。
是,我是不希望他和别人在一起,但我盼着他好。
后来,我妥协了,参加完陆锦年的订婚礼当天下午在就送我去英国。
这些天阴雨连绵,可奈何这一天是挑选已久的日子,锦年还是要订婚了,彼时,我的锦年还全然不知晓这些,在大洋的彼岸出差,他曾说,就算离开这个家,我也能给你幸福。
那我以后,即使没有他,想着这些,也一定会很幸福。
最后,便有了今天订婚礼上的那一幕,我的穿着帅西装打着领结的锦年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司仪宣布是他的订婚礼。
而现在如果他离开,不仅会有损陆氏集团的名誉,还会影响这一个亿的生意,他就只能这样接受了吗?我不知道,但我不甘心,可即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家里的司机已经来接我去机场了。
我们或许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上,三年后,是不是他的孩子都已经会喊我小姑了呢?
(6)惜锦年
后来,在离别的机场,我硬是等到了不得不上飞机的时候,故作坚强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以为这辈子我真的只能叫你哥哥了,甚至会不再相见。
但,终于,我听到了那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惜年,我来晚了!”
尽管被很多人阻隔着,可我还是一眼看见了我的锦年,就像他能通过我的背影找到我一样,我真的像所有偶像剧里的男女主人公在机场相见一样,丢下了我的行李,跑过去,向陆锦年跑过去。
可是这次不一样,不仅仅只有我向他跑去,他也穿过“人山人海”来找我,我不顾一切地往他的身上扑过去,而他也紧紧地抱住我,他耐心地哄着哭得停不下来的我,就像久违的小时候一样,他在我的耳边用只有我听到的声音说,“顾惜年,我喜欢你!”
我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听到,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我问,“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他放开贴在他怀中的我,低下头,认真地不能够再认真了,大声地说,“顾惜年,我喜欢你!”
我这一次破涕为笑,用恨不得全机场都能听到的声音喊道,“陆锦年,我也喜欢你!”
他俯下头吻住了我的唇,这一刻,他不再是我的哥哥,而我也不再是他的妹妹,他是我的陆锦年,只属于我的锦年。
岁月静好,机场落地窗的阳光透了进来,撒在拥吻着的我们身上,多日的阴雨绵绵终于停止,我的世界有了陆锦年,就像是有了一个独属于我的太阳。
我想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我都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