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人间四月天(初记)

自你出世,便想着说要留一份这世上独特的礼物给你,到现在终于下定决心要重新补录你之前的生命历程。

现在还差4天就2岁8个月的你,已经长成了个小大人,可以和我们聊天逗笑,打屁耍赖。

可回想起这近三年的种种,妈妈还是觉得这段时光特别特别的珍贵,如果没有记录下来会特别特别地遗憾。

2014年的四月底,是的,你赶上了在这充满着爱和暖的四月天,出生了,尽管比预产期推迟了4天。妈妈一直以为你会提早跟这个世界SAY HI, 提前请了半个月假,把婚假年假还有产假一块儿请了。记得从公司里收拾东西回去的那天,挺着肚子满心欢喜。对于这人生中最长的假期充满了期待。回去跟你爸爸说,孩子一定会提早出来。结果的结果,却是爸爸的十多天假已经休完了,你还在妈妈浑圆的肚子里。无奈的爸爸只好回去接着上班。

他回去上班的第一天上午十点多,妈妈肚子痛,实际上是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有点不舒服,但是没太在意,爸爸又被叫了回来。跑去医院看说还没有入盆,最快今天晚上出生,医生问我是要现在住院占个床位还是出去溜溜?妈妈想都不想说当然出去溜溜,晚上有情况再去医院。宝贝,妈妈其实是有点怕,看过许多妈妈的叙述,她们说要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房间,没有家人陪同,肚子疼得整个人都要死掉,我害怕面对这样的状况。

在嫲嫲家吃晚饭,阵痛来袭的时候妈妈已经握不住筷子了,手一直在发抖。爸爸看在眼里,跟我说不管多痛都要多吃点,不然哪有力气生?妈妈硬是塞了一碗饭下去。然后爸爸开车,妈妈和奶奶坐后座,我们去医院,姑姑们和公公嫲嫲稍后赶到。妈妈清晰记得温暖的霓虹灯透过车窗飞速闪过,整个城市都无声了,脑袋一片空白,没有力气去想任何东西。爸爸车速很快,让妈妈感到很不适,车速降下来后,终于缓解了些焦虑和紧张。到了医院,妈妈疼得有点神志不清,爸爸和奶奶一一安顿好,各种检查之后,到了妈妈要独自面对一切的时候。从推床上下来,妈妈扶着医院白花花的墙壁挪进产房,那条通道仿佛走了一个世纪。我很想回过头去看看爸爸,看看奶奶,但我没有这个力气。我知道眼前的一切,没有人能替我分担,这是女人最痛的时刻,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从9点不到进产房开始,一直熬到凌晨四点多,隔壁床的其他妈妈进进出出,我内心焦急指数直线飙升,肚子疼得恨不得把自己打晕,但是当疼痛深入骨髓,脑子就特别清醒,所有感知被无限放大,每一个毛孔好像都在撕裂拉扯。可是宝贝,你还是不肯出来。两个白大褂医生和三个粉色护士围着我研究了好一会儿,然后告诉我必须要剖腹产。当时的心情就如同在水下窒息了好久,用尽了这辈子的力气划向可以救命的那根小竹竿,可是就在要碰到的时候,小竹竿飘走了。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我已经尽力了,这辈子没有如此努力过,却还是要被迫在肚子上划一刀。那一刻我沮丧极了。然后就是浑浑噩噩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等待着守夜的医生被叫醒,看着他们顶着没睡醒的头发红着眼睛准备手术。爸爸说,医生拿给他我已经签过字的手术同意书让他签字的时候,看到我的字扭七扭八的,就知道我已经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了。

所幸的是,上了手术台一切顺利,虽然打了麻醉不痛,但是我可以很清晰感觉到医生一刀划下去的触感,和他们在我肚子里把你拉扯出来时还连着我的血肉。然后医生把你抱到我眼前,让我自己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没有带眼镜,经历了刻骨铭心的一晚,眼前一片模糊,却还是清晰地说,我儿子终于出来了。是日二零一四年四月二十六日,甲午年叁月贰拾柒,属马,金牛座。

我最亲爱的宝贝,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愿你一生,快乐无忧。


妈妈

2016.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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