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尝试写作大约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时班主任布置的家庭作业是一篇50字的作文。我轻而易举的写了100多个字,而大多数的同学写的没有超过50个字,所以我认为我写的很好,老师可能因此而夸奖我。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心存忧虑,因为我的写作含有虚构的成分,所以害怕老师会把那虚构的成分指出来并且当众宣布我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但毫无疑问的是,能将自己的愿望表达出来是十分舒畅的。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我的意思是出现了更糟糕的情况,老师事后怀疑我的作文是抄袭的。这使我很难过,用现在人们的说法来表达就是我感到很孤独。在我看来,这种做法(怀疑抄袭)要比当众宣布我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要糟糕得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两种选择伴随着我,一种是从此厌恶写作,另一种是继续写作直到得到老师的认可。幸运的是我选择了后者,因为很早接触书籍的缘故,我的作文一直是班里的高分,在学校里获奖,得到很多人的认可。
我有能力写出好的东西,但是有人怀疑我不能写出好的东西,因此我要证明我能写出好的东西,然后收获虚荣的奖状,这是我当时写作的初衷。
我在高中的时候才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笔记本来进行写作,从那以前,我承认都只是由于作业上的需要和征文比赛(虚荣心)上的需求,但毋庸置疑的是,之前的作文训练为我打下了一定的基础。高中算是写了不少的东西,其中包含诗歌、歌词、散文、短篇小说、随笔等等,也尝试过写长篇小说,但是在一万多字以后以失败而告终,原因是我认为个人还是对于社会缺乏深刻的认识,接触的只是一些肤浅的表面,即使看过一些小说,然而在创作上还是不能脱离他人的影子,无法达成精神上的升华,最后只是徒劳无功。
而关于短篇小说,我倒是写过一些讽刺的东西,拿给同学们看,都觉得作得很好。以前写过一个小说讲的是中央的集体腐败使银行的巨款不翼而飞,虽然在现在看来是我那时对于现实缺乏认识,以至于生搬硬套的模仿之作,然而当时写完感觉很舒畅,然而几年以后我在一篇新闻报道里面真的看到有银行发生了“巨款不翼而飞”的事件,就不禁想起之前作过的小说,联想到现实世界也是极为荒诞的。又如有一篇描写偷朋友手机的人自导自演企图让“真的”偷手机现身的小说,当然是虚构的,但是却有迹可循,让人不禁猜想现实和小说的关系。在现在看来,当时我写作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抒发了我作为旁观者的愤怒。那是的我就像一个愤青一般写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批判现实,批判社会,批判学校的制度,对一切不爽的事物就用笔胡写一通。人活在世上,就一定有令他恶心的东西,倘若没有写作,我就会去犯罪。
上大学以后,由于心智上的成长,我逐渐意识到所谓的批判,只不过一孔之见看待问题,混乱的秩序绝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所以对于现实也逐渐宽容起来,但绝不是妥协,被敌人打倒在地,总该爬起来的。因为有了电脑的关系,我大多数的写作是依靠电脑来创作的。有时候我也会用钢笔在纸上写作,用钢笔在纸上写作给我一种演奏钢琴的感觉,如果不急于展示给朋友们看的话,我很乐意用手写的方式记录灵感。
到现在来说,我写的东西已经有几万字了。我将这些东西放在我的博客和空间里,将它们看做是很宝贵的东西,但是只有极少数人去阅读它,而大多数的朋友都到生活里去了。
写作的过程其实是一件很奇妙的感觉,一篇上千字的文章,在最开始往往只有一两个念头。我必须在写作的过程中不断试探,不断挖掘,在内心深处真正渴求的东西才逐渐显现出来。有时候会遇到很好的情况是,你在写这一段的时候,下一段已经出现在你的脑海中了,但这种情况微乎其微。绝大多数的情况是,在你还没有找到精准的词汇表达的时候思维已经停止了,脑子一切空白,屏幕上显示关机字样,然后就连最弱的光都不不再显现了。在这样的时候,我总会选择将笔停下,然后庆幸这不是在高考语文的考场上。有时候,写作的过程越是艰难,就越是试图挑战将其表现出来,然后结果总是这样,骑士毕竟不能打败风车,只不过多一份挫败感罢了。越是如此,我越是希望在其发表以后有人去关注它,如果是这样的话,写作的那种不公正感便会早早地消除,然而结果总是所有人对此视而不见,我当然无法苛求他人。
关于开始一篇写作的渴求,绝大多数是发生在夜晚的。尤其是在入睡前半睡半醒的朦胧之际,总是有一些很好的句子、无比流畅的段落像香味一样飘过来。我总是想,如果不记录下来的话,就会马上忘记;如果记录下来的话,那种奇妙的状态就会瞬间蒸发。而我总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沉入十足黑暗的海洋深处去了,等我回忆起有什么模糊的印象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灵感如同沙滩上的脚印一般,已经被海水冲刷得消失不见了。这样的感觉总让我分不清楚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唯一能确定的是,所谓写作上的才能一类的东西,是切切实实地发生在我的头脑之中的,只是这头兽尚未被唤醒罢了。
如果每个写作者不断寻找,也许都能得到自己渴求的东西。于我而言,写作大概是出于毫无由来的饥饿感吧。我们在现实社会中总是存在某些得不到满足的东西,于是就借此来得到精神上的慰藉,唯有如此,才得以在这黑暗的世界上侥幸生存;唯有如此,才能对于现实予以回击;唯有如此,人生不公平的天平才得以平衡。真正的写作并非出于虚荣,而是出于虚荣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