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声音最动听的闹铃
响在童年的每一个清晨
也是这样温暖的春日
唤醒我朦胧睡意的
是竹林里的百鸟齐鸣
那时候的家依竹而居
大大的竹林里藏着小小的屋
那时候的我常常贪睡
从不知道是曙光先到还是鸟儿先叫
那时候的鸟儿好多啊
一唱百应的阵势
像一场大合唱
春天的鸟鸣是欢欣的
抖落了严冬的桎梏
声音轻快又清脆
不再像冬天那般怯生生
竹林很密
起风的日子沙沙的声音很大
竹子很高
鸟儿藏在上面看也看不到
有雨的时候
鸟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奏了一首《断章》给自己
听风听雨听鸟鸣的日子缺席了二十年
就像那消失不见的竹林
后来
所有的闹铃声音都那么焦躁
再也不是悦耳又带着诱惑
再也不是醒来微微一笑又急忙起床寻觅
再后来
习惯了晚睡迟起
只知道月亮如何西沉不知道太阳如何升起
今早
又一次被鸟儿叫醒
那么熟悉那么动听
而记忆也像春天的大地
蠢蠢欲动充满勃勃生机
报一个微笑给鸟儿
你唤醒了我日渐老去的回忆
当城市的扩张与父母老去的速度都呈现一种“突飞猛进”之势
当那次连回家的路口也找不到的那一刻
我知道我成了永远的外乡人
乡音已改
鬓发泛霜
再一次离开
再一次
把乡愁装满行囊
竹林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