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33,9x年姑娘,屁股大,左边脸颊有颗痣。爱美,不化妆坚决不出门;爱疯,不管跟谁,都是话唠一个;陈奕迅的死忠粉,一唱K必《浮夸》。夏天爱穿牛仔短裙,大腿的猫纹身被我偷瞄到好几次,冬天喜欢穿熊皮大衣,或是打扮成圣诞老人。
江湖人送外号“王胖子”,但是她从来都只报喜,说什么再减三斤就恢复之前体重水平。家住重庆,自称做得一手好菜,结果唯一一次去我家做汤,还把排骨炖老了。
我认识猎豹多久,认识她就有多久。昨天晚上,她告诉我她和猎豹这个男朋友的缘份尽了,要分手去奔向下一个小狼狗。我本想这就是人生众多离别中的一次,准备用平常心面对——和她继续说说笑笑,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没她的日子。
结果昨晚回家的车上,收到她的微信说,刚刚发出去的邮件是在猎豹发的最后一个需求邮件了。我忽然想到,旧时光一去不复回,所以今天决定写几个字,记录我们共同经历的日子。
两年半前,我来到猎豹CM结果页团队,33是结果页的产品。第一次团建爬妙峰山,回到市里己经天黑,和33第一次周末共同吃饭,吃了顿砂锅米线,里面有海带丝,接着在她的工位上写周报。
半个月前我回呼家楼吃了次黄焖鸡,拍了张照片到有她的群里。吃完,我走在那条街上,想起我俩在那个逼仄的小店吃米线的场景。两年前发生的事,这么快就变成了回忆。
33,我记忆力不好,所以想哪写哪。
来猎豹的第一天中午,我们一块出去吃饭,你梳着丸子头。那时猎豹还在复兴国际中心,我们往朝阳医院的方向吃午饭,一群人浩浩荡荡。同行的哥们儿姐妹儿——张悦、建勋、雪迪,现在不是离职就是换部门。你告诉我,你也复读过一年。那天中午,我们吃的是驴火和鸭血粉丝汤。
那阵子,我坐在立冬旁的临时工位。别人用的是桌子的长,我用的是桌子的宽。我后面就是饮水机,里面偶尔还有小强在游泳。那时要学个东西真费劲,要知道,我连安装包的概念都没有。学分就在隔壁的房间里,每天热的汗流浃背。你们一起去吃晚饭,我还在抓包,怎么也连不上Charles时,就给你打电话求助。
那时不想在单位耗着,好不喜欢猎豹这种大家都拖到很晚的工作状态,想早做完工作回家。所幸,大家对我这个新人很有善意,但我也不太会主动跟人打交道,即使和同桌立冬也沟通不多。有次晚上给你打电话求助,竟然变成了和立冬的破冰。
“喂~33吗~我是丹丹呀~”
我说完,立冬撑不住笑了。可能他觉得我并不冷冰冰,慢慢开始聊聊天,后来他总会帮我解决一些数据的问题,再后面成了很好的朋友。
某个下午,遇到个数据问题,立冬叫来了雪迪、光德和超哥。四个人一起帮我看数据的场景,被你抓拍了下来。我第一次感受到真人版“遇到问题的女程序媛”,带着一丢丢到了新环境被接纳的开心,发到了朋友圈。
这是你给我拍的第一张照片。后面你又给我拍了无数张照片,我自己的,我和你的。
我那时做猎豹知道,想跟你讨论产品方案,总觉得差火候。我们总是在一起,跟着你去开会,对方案,在茶水间讨论需求。晚上一起吃饭,吃完饭一起吃酸奶。我总是说,“科技类的文章点击率高”哈哈,有一次被你说,“这个结论你说了多久”。周末一起写周报,你的话我都当圣旨。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吃“程序猿”米线,你说,我要赶快成长起来。因为大家对组内的一些同学工作方式不太认可。我有时会觉得,这里的要求很高,每个人都那么优秀。所幸后来和你们混的熟,没有人真的嫌弃我。
现在想想,那时我啥也不会,你们要让我赶快成长,又要照顾我的自尊心。你们也很不容易。
今天,2017年2月21号,北京下了冬天都没下那么大的雪。
工位午睡之后,我洗了个苹果,在窗前看了会下雪。回到工位,我看到研发三五个在对需求,产品对着电脑整理数据。想到了我们一起相处过的那么多个平凡的午后、下午、深夜、周末。
你中午睡的不多,一到中午爱和王辰汐闹着不睡午觉,有一次是拉肚子特别不舒服才睡了会。我睡醒起来,喜欢看你冲咖啡。我喝咖啡过敏,但是好喜欢看你拿印着CM logo的杯子,看着咖啡在杯中,加着牛奶,颜色一点点变淡。
我们一起在夜里加班,你穿着TATA带着蝴蝶结的蓝色松高鞋,脱掉鞋,有研发来找你对需求,还会打趣说这里弥漫着你的脚臭。我们一起去申请了个三星Note5手机,换成了粉红色的手机后盖,区别你我的,是点开屏幕后你的蓝色背景猫图案的桌面。
我和朋友去逛商场,看到了一个兔子耳朵发夹,多买了一个送你。后来,我们需求评审会,你就会戴着它在头上,像是一个拧着发条的玩具,和MICK、老黄PK需求。每次回忆这又严肃又逗比的场景,我都觉得你很有才。
我们一起滑雪,你伤了脚,但还是身残志坚地和研发砸金花到凌晨4点。滑雪回来,你腿上绑着绷带,王辰汐脖子戴着矫正器。我被你们俩包围着,想想画面,特别有喜感。
但那时我想我们还不真的认识,尽管我们朝夕相处。真正认识彼此,是直到你我生病。
你病了,有个早上,少娟红着眼睛颤抖着声音,说你出事了。我们几个朋友急成一团,在工位,在茶水间,一起聊天,关注着你那边一点一滴的消息和进展。那时我好害怕,你是我来这里形影不离的朋友,我不习惯你离开,怕你有危险。但是你不在,结果页需要人干活,所以我只能看着王辰汐、少娟他们一次次去看你,而自己留在公司,去搞那些工作的事。
和你终于聊上QQ的那个晚上,我在万象新天的出租屋里,坐在地上哭了。也许是因为看到你经历这么多痛苦,还那么乐观地和我说话。
我想你可能会孤单,看看剧会好些,所以给你买了IPAD支架;听说你没法洗头,买了干洗喷雾;好像还买了指甲剪。有个周末,我终于可以去看看你,买了几提纸给你。傻死了。但我想,那么多朋友去照顾你,这个你总会需要。后来,我又去看你,带着HelloKitty的小蛋糕,你举着它开心的自拍。
要去手术的前一天,我们一群人去给你打气,临走前我们说要去看电影《滚蛋吧,肿瘤君!》。文道当时还剪了平头,给我们讲了豆瓣上的一篇文章,也是一个姑娘多么坚强地对抗疾病。我们想去看看熊顿,想用这种方式,能感受到一点点你经历的事情。
手术前,你发了一张照片,两颗小石头,傻呵呵的笑着。你出院要回重庆的前一天,我们晚上去你家吃饭,饭后滑着你的滑板回到复兴。
第二天,你回到重庆,我们开始没有你的生活。
分开的这段时间,我和你联系不多,仅有的一次,也许算是我在鼓浪屿,寄给了你一张明信片。树脂明信片里,夹着一支花朵标本,是你喜欢的小雏菊。你的抽屉里总是放着一个袋子,包裹着你收到的朋友从世界各地寄给你的明信片。你说,这些朋友是你的小眼线,带你看世界。我想,我这张明信片也可以被你收藏了。
你回北京,是在大概一年后。
你在家收拾东西,我在天街看电影。微信收到你发来的照片——兔子耳朵发夹。没想到这个小玩意,你还一直留着,带在身边。
跟你说个小秘密,我开始总觉得,根据“一山不容二虎”的原理,我觉得咱们两个ABB肯定是死对头——表面和平,内心掐那种。但我很怕惹到你这个重庆妹子,听说重庆妹纸泼辣的嘛。所以当时听到谢安琪的《两生花》,我都不太敢听。花,只有一朵。所以你做那朵就好了。
但是,自从你我生病之后,我想我们都对彼此了解更深了。这半年,我在你的面前可以好好的做自己,也认识了你的另一面。你给我讲你的感情、朋友、和爸妈的苦恼,你的小不爽。我也一样。我们共同分享喜怒,不掩饰自己。我在你面前做自己,让我舒服,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感觉。
现在我们也许可以互相陪伴。
有天中午我情绪崩溃,找你吐槽。你带我去朝阳大悦城吃了顿饭,那家店叫妈妈的味道。我和你说,你不在的日子我对你的照顾好少,真的很希望有个男孩能一直陪着你。说到这,我想到你生病前的那个周末,我们一起写完周报,我就对你说过这句话。
吃饭后,我们一前一后走着。你拍了一张我的背影,我的头发被风吹得向左歪,粉色的大衣,湛蓝的天空。你视角下的我,让我感觉在被你照顾。
我们一起看牙,要打麻药,你怕得大叫我的名字,我赶紧过去握住你的手,你握得好紧。我看麻药打的时间太长,你还是一直很紧张,就说,“没事没事,快打完了”,你的手才稍微放松了些。
你给我讲,做造影时,一根管子从大腿内侧往上一直插向脖子。我看到你眼睛变红了。你给我讲,早上追不上公交车,后来终于上车,坐在后排哭。我们一起去健身,你好厉害,可以举着那么重的杠铃,做那么多个深蹲。有时你也有心事,不喜欢说话,一个人在一边打游戏。
我想这才是真实的你。你忍受过疼痛,会对疼痛有心理阴影;你看到了生活里消极的一面,但是还保持着乐观的部分。
我们一起唱过快十次KTV,你却总是在唱同样的几首歌。月半小夜曲,我和春天有个约会,浮夸……你这个货,什么时候能换一些新歌唱给我们听呢。不过,以后如果没有你一起唱KTV,谁来负责跳千手观音,谁来负责暖场,谁来负责让空气变活泼呢。
在猎豹的这几年,很庆幸有你一起。虽然我人生经历了很多次离别,内心强大很多。但是今早洗脸后,想到你要离开的刹那,我眼睛还是红了。
我想给王33小盆宇,点一首歌《潇洒走一回》,希望她永远快乐下去。你这次潇洒地离开猎豹,我们还有潇洒的伊朗游,还有潇洒的人生。
事实上,你己经开始了。你刚刚发给我去巴厘岛做义工的简历,简历里的你,由长发变短发,从韩国到上海,不变的是大大的眼睛和咧到耳朵根儿的笑容。希望你可以满世界的飞,一直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