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夜【2016.4.5】

重病房的鲜花

“是重病房的钱老先生过世了。”餐厅的护工如此解释，她原本也是热衷于欺负“志愿者”的一员，如今面对专案组的庐山真面目难免心虚，还带着因为凶案的惴惴不安。“他之前心脏就不好，前几天情况恶化，想不到就在重病房过世了。”

老人因病过世在养老院是常态，平凡得没什么好提起。小林之前打扫宿舍的时候恰好认识这位老人，不由多问了一句：“病情恶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晚会那天，听说他晚上回来就不大舒服，当晚就倒下了。”

“钱老先生是我专门照顾的，”一个中年女护工闻声走过来，很热心的解释，“他心脏不好已经很多年了，但一直注重保养，也按时吃药。晚会表演后他感觉不舒服，我陪他回去吃了药，没想到半夜的时候更严重了，我们立即把他送进急诊室，然后就一直在重病房里，可惜最后没能熬过去。钱老先生虽然是有钱人家的老爷，但平时对我们都很好，对护工也从来不刁难。想不到还是因为这个病的缘故……”

几个人都纷纷安慰她。皱着眉头的莫铖忽然问到：“钱老先生当天晚上吃过什么吗？”

小林和乔琪有些不解，雪却立即明白他将停电事故和钱老先生的病情恶化串联在了一起。

“晚饭和大家吃的都一样，”女护工不明所以的回答，“表演的时候吃了一点零食，但我仔细看过了，没有忌口的食物。”

“他有喝过什么吗？”

“喝了一点茶，我特地冲淡了。”

莫铖沉吟了一会儿：“钱老先生服用的药物还有剩下吗？最近没有别人进过他的房间吧？”

“药还剩了很多。”女护工不安的望着他，“警察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莫铖安抚性的一笑：“我猜想那天晚上有什么东西和药性相冲，不要多想。”

“叫别人不要多想，其实你才是怀疑论者吧！”走向重病房的路上，乔琪瘫着脸吐槽。

“事情未免太巧了，”莫铖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如果停电事故是为下一次谋杀做准备，实在是高明的做法。房教授的尸体到第二天才被发现，而表演时的水杯早在当天晚上就被清洗干净了。而且时隔数日再寻找当时的人证，在一群老年人当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调查了一下钱老先生的资料，”小林捧着iPad，“他是当地著名的实业家，因为身体的缘故提前卸任，来养老院前由儿子继承了公司。如果没有证据证明钱老先生死于谋杀，警局的尸检必然会被钱氏集团以破坏前董事长名誉为名遭受阻挠。所以……”

“所以尸检我们暗中进行。”莫警官向小林投去赞许的目光，“你很上道嘛，联系上了吗？”

“等一下！”乔琪出手阻拦，“尸检必须由法医来做吧！还要赶在钱氏集团的人来之前，这个难度不适合初级玩家！”

莫铖从容应答：“这时候就需要求助外援。”他看向捧着鲜花的雪。“我们中不是有一位技术同好吗？”

乔琪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瞳孔微微放大。莫警官对病房门口护士打了个招呼：“您好，我们听说钱老先生不幸过世，之前承蒙他照顾，希望能和他最后道一次别。”

护心叹息着说：“你们有心了。钱老先生这么好的人，竟遇到这样的事呢！”

关上房门的刹那，雪抛出了一个隔音的法术，而小林手中的iPad出现了粟萌萌的大头，以及与之相配的软萌嗓音。

“根据你们那边的情况，我推断应该是一种溶液。溶液本身无毒，但和心脏病的药物一同服用足以使心脏病患者致命。这种溶液无色无味，投毒不容易被发觉，如果是谋杀，我猜测是投放了这种溶液，以及少量刺激心脏的药物，使得死者自行服用心脏病药物，导致死亡。雪小姐，因为时间紧迫，我只能把方法告诉你，如果验证成功，我就立即把做好的尸检报告传过来。”

小林落下一滴冷汗：“这种事情，能做到吗？”

莫警官拍了拍小林的肩膀：“雪来之前说了，包在她身上。”

莫铖话音刚落，病房瞬间被一股强大的气场包裹。雪的面前是以魔力构造出的检验仪器，血液像蒸汽一样从尸体没有伤口的皮肤透出，接收了血液的仪器以超过正常情况十倍的速度飞速运转。眼前奇异的景象令三人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乔琪敏锐的听到从远处走向病房的脚步声。这阵毫不掩饰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听见声响的小林忍不住想要出门阻拦，却被分立两侧的莫铖和乔琪同时拽住。

魔力构筑的仪器与周遭的强烈气场同时消失，雪的脸色苍白如名，对屏幕那一边的粟萌萌说：“血检证实有此种溶液，并检测到刺激心脏的毒物。推断成立。”

那一边的粟萌萌被方才的场面帅了一脸，露出认真的神情：“了解！我这就把尸检报告传给你！”

病房外，来人似乎因为对人前来探望的事情感到不满，对门口的护士大发怒气。门把转动的同时，小林点开邮箱显示的来信，而雪如同隔空取物一般，粗暴地用魔力抽出了一份实体版。与此同时，房门被砰的打开。

领头的是个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浑身散发着名牌和铜钱的气息，对着几个人一脸鄙夷：“你们不懂礼貌吗？这样随随便便打扰逝者，不知道死的是谁吗？还带着这么丑的……”

“鲜花”两个字在他的目光触到雪之时，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第一次后悔自己暴躁式的登场，顿时温和了神情，想说几句得体的话挽回自己的形象。莫铖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冷着脸上前亮出警官证，把尸检报告拍到他脸上：“我们是奉命前来查案的警察，钱老先生在尸检中被发现毒物，证明是死于谋杀，案件由我们警方负责。请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