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世家（六）
重耳到达齐国，齐桓公以厚礼相待，把自己宗室中的一名女子嫁给重耳，奉送二十辆马车，重耳感觉很知足，他在齐国过了几年舒心日子。不幸的是齐桓公去世后，竖刀等人作乱。齐孝公继位，各路诸侯多次派兵攻齐。重耳在齐国总共居住了五年，他很喜爱齐女，舍不得离开齐国。
赵衰和狐偃咎犯在一棵大桑树下谋划离开齐国。齐女的一名侍女在桑树上采桑，听到后报告给她的主人。齐女杀掉侍女，规劝重耳马上起行。
重耳说：“人生安乐，哪里能比得上这里，我就老死在这里吧，哪儿也不想去。”齐女说：“你是一国的公子，因为穷困才这里避难，身边有很多贤士为您效命。你不想着如何尽快返回自己的国家报效臣民，而是迷恋女色，我为你感到耻辱。你不去积极谋划追求，什么时候能够成就大功呢？”
重耳不听，齐女和赵衰等人商量好，用酒灌醉重耳，装好车就走。行进了很远后重耳感觉情形不对，冲冲大怒，拿起戈要杀咎犯。咎犯说：“杀掉臣我成就您的大功，一直是我的心愿。”重耳说：“如果事情不成，我要吃掉舅舅你身上的肉。”咎犯说：“如果事情真的不成，那是天意。我的肉又腥又臊，你吃那干吗！”重耳没有办法，回头久久远望锦绣河山的齐国大地，转回头一起继续前行。
他们经过曹国，曹共公很不礼貌。他听人说重耳的胁骨连在一起，要亲自察看。曹国大夫釐负羁说：“晋公子贤良，又和君上同姓，因为穷困路过我们这里，咱们怎么能够这样无礼！” 曹共公不听劝告。负羁就在私下里送给重耳食物，把一块玉璧放在下面。重耳接受了食物，退还了玉璧。
重耳离开曹国，来到宋国。宋襄公因为刚刚被楚军击败，自己也受伤，听说重耳贤德，就用国礼厚待重耳。
他们离开宋国到达郑国，郑文公很不礼貌。郑国大夫叔瞻劝谏郑文公说：“晋公子重耳贤德，他的跟随者都是国相之才，并且和咱们同姓。郑国出自于周厉王，而晋国出自于周武王。”郑文公说：“诸侯中逃亡的公子遍地都是，哪里用得着对他们讲究礼遇！”叔瞻说：“如果君上对他们不礼遇，就不如杀掉他们，免得给郑国留下后患。”郑文公不听。
重耳离开郑国到达楚国，楚成王用诸侯礼节接待，重耳推辞说不敢当。赵衰说：“公子在外逃亡十多年，小国都轻视咱们，何况是楚这样的大国呢？现在大国楚国以诸侯之礼对待公子，这是上天要成就我们，以后千万不要再推让。”
重耳就按照诸侯礼节面见楚成王，楚成王厚待重耳，重耳却很自卑。楚成王笑着问重耳：“如果公子返回晋国，打算用什么来回报寡人？”重耳回答：“羽毛齿角玉帛，大王绰绰有余，我不知道拿什么来回报大王。”楚成王说：“虽然事实是这样，你也不能不许个愿吧？”重耳说：“如果迫不得已，楚晋之间兵戎相见，那么我会主动退避三舍。”
楚将子玉大怒说道：“大王厚遇晋公子，他却出言不逊，我请令杀掉他。”楚成王说：“晋国公子重耳贤德却久困在外，他的跟随者都是国家重器，这都是上天安排，怎么能说杀就杀呢？何况他不这样说，又能怎么回答呢！”
重耳在楚国居住数月，晋国太子圉逃回秦国，秦穆公心生怨恨，听说重耳逃亡在楚国，派人来召。楚成王说：“楚晋之间隔着万水千山，秦晋直接接壤。秦君贤德，公子要勉励前行，祝一路顺风！”安排隆重礼节欢送重耳到秦国。
重耳到达秦国后，秦穆公把自己宗室中的五名女子全都嫁给重耳，其中包括圉的妻子，她是重耳的侄媳妇。重耳想不接受，司空季子说：“国家之间还翻脸讨伐，何况是侄子的妻子！你接受秦公的要求，两国结成秦晋之好，这是长久的事业。你现在的想法是拘泥于小礼、忘记了大仇！”重耳只好照单全收。
秦穆公很是高兴，和重耳对坐饮酒，赵衰吟唱起《黍苗》诗。秦穆公说：“我早知道公子着急返回晋国了。”赵衰和重耳赶紧起身，下拜说道：“我们这些孤臣仰慕您，就好像是百谷渴望甘霖。”
公元前637年九月，晋惠公去世，他的太子圉继位。十一月，晋国安葬晋惠公。十二月，晋国大夫栾枝和郤穀等人听说重耳在秦国，派人到秦国劝重耳和赵衰等人回国，并且说可以作为内应。秦穆公看到时机成熟，就派军队护送重耳回晋国。
晋君听说秦军来了，派军队抗击。晋国百姓知道公子重耳要回来的消息后，大多都归附于他。只有晋怀公的旧臣吕甥和郤芮等少部分人不愿意重耳继位。重耳在外逃亡十九年，终于返回晋国，这时他已经六十二岁了。
黄其军
作于2020年3月27日（古历庚子年三月初四）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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