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我背上背包,准备坐地铁到市中心逛逛,不过走到地铁口,又放弃了。
没有搭乘地铁,倒不是怕拥挤,而是因为不愿忍受进站时那个所谓的安检,除非必要。尽管背包里别无他物,除了一本罗伯特的《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但我讨厌被假设为恐怖分子的感觉,讨厌把包取下来放进那个形同虚设的安检机器,也看不惯那些打着哈欠的安检员。
原来形式主义的存在并非没有作用,除了某些利益的交媾之外,还可让你厌恶,以至于能避免就避免,客观上缓解了某种压力。
以上“污秽”之思只是在头脑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既然存乎于天地之间,概自有其因果。
想起《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中的一句话:
佛陀坐在电脑和变速器的齿轮旁修行,会像坐在山顶和莲花座上一样自在。如果你认为不是如此,那么无异于亵渎了佛陀,也就亵渎了自己。
达不到佛陀的境界,至少可以避免自寻烦恼。于是我顺着街道漫步,天空湛蓝,阳光从西边抛洒过来,无遮之处,一切都透着金黄。
虽然耳机就在我上衣的右口袋里,但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戴上它,而是任凭周围的声音,随着微风飘入耳朵。遇到人少的路段,确定前面没有障碍物的时候,我会放慢脚步,把眼睛闭上几秒钟,这时耳朵的灵敏度陡增。
我听见路对面建筑工地上金属敲击的声音,汽车呼啸着碾压路面的声音,旁边小区里的鸟叫声,从我身边经过的行人的谈话声,甚至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及至心中的恐惧渐达阀值,猛然睁开眼,春和景明,虽未曾登上岳阳楼,同样心旷神怡,宠辱偕忘,其喜洋洋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