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是那样的娇嫩,你把它埋在子宫里,它渐渐的生根,发芽,长大。你以无比虔诚的喜悦迎接它出世,不计较将来它会是一朵蝴蝶花,还是一只翩飞的蝴蝶,抑或会是一飞冲天的凤凰。
我的小丫也是无比稚嫩的,她在混沌中由一颗种子长成了一团肉球,又慢慢变成了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她“爬”得实在太慢,以至于我也不得不放慢脚步,陪她做很多看似很无聊或者说浪费时间的事情。
例如,我们两个一起去喂蚂蚁。我负责拆开面包或者饼干袋,她负责把面包或者饼干掰成很小块喂给蚂蚁吃。当然,她所谓的“小块”对蚂蚁来说还是太大了,我还要时不时负责帮她把小块捏碎,以便蚂蚁能把碎屑搬回家。她蹲在那里,有时一看就是一个小时,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些小生物忙忙碌碌;而我站在那里,无聊、发呆、看手机,还要及时回答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再比如有一次我们一起赶公交车去超市。走在小区路上的时候,她发现了一只蠕动的大青虫。她便停下脚步看那只大青虫,一直跟着它,直到目送它钻进草丛为止。她说:“它回家了!我们走吧!”而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几分钟,之前想赶的那班公交车早跑到超市了。
2014年春节后的一段时间,尚未开春,外面天冷,阳光却很好。吃好午饭,我们经常在阳台上晒太阳。铺上垫子,铺上被子,关上窗户,没有风,暖暖和和的,好舒服。小丫已经会说好多话,咿咿呀呀叽叽歪歪,整个阳台都是她的声音。各种玩具都可以搬到被子上玩,直到她累了困了,抱上床睡觉。
2015年的夏天很热,小丫已经会跑会跳。我们俩逛街累了,钻进一家甜品店,叫上一块抹茶蛋糕、一块巧克力蛋糕,慢慢消磨时光。一块小小的三角蛋糕,我只用两分钟吃掉,而她却花了半个小时。一层一层慢慢品尝,一边吃还一边品论,认为她选的巧克力味道比妈妈选的抹茶味道要好吃!那时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有小丫的慢生活心态,对待人,对待事……
那个时候,我没有工作,小丫也不上学。我们两个像两块欢乐的蜜糖一样黏在一起,彼此对望一下都能眉开眼笑。
那个时候,我有大把的时间,每天清晨与她一起醒来,亲吻额头说“早安”,从容享受丰盛的早餐;每天晚饭后给她读书,按摩手指,摸摸脚丫,相拥一起入眠。
那个时候,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这些事情造就了小丫性格上的优点。例如,她可以一下午或一整天只做一件事情,只在一个地方玩。哪怕那个地方只有几个板凳几本书,也能被她玩出很多花样来;她也可以整整两个小时只看书或者画画,直到必须睡觉或者吃饭去。她的专注力和耐心得到了很好的自由发展。
现在,我要工作,小丫要上学。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焦躁,必须努力劝说自己才能压住不耐烦,假装耐心跟她玩一会儿,又去看手机或者忙别的事情。这也导致她的注意力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断;清晨要催她起床,洗刷和吃饭,有时催着催着就发起火来,弄得她也很焦躁。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充满无奈。人人都想要悠闲自在的慢生活,生存法则却不允许我们一直慢下去。我也时时处于纠结中,到底是该由着她慢慢来,还是该训练她快一点儿?据说“教育无定法”,看到类似《请尊重孩子的磨蹭》这类文章,我就觉得催她对她发火很不应该;又听到其她妈妈说“现在由着她磨蹭,以后上小学可怎么办?”我又开始着急,怕孩子落后。作为妈妈,我也刚刚学习和摸索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在走了很多弯路后总结一点儿经验,以为自己达到了理想状态,然后又时时被现实打败。
人生路漫漫,我在变老,小丫在长大,而我们也在这时光流逝的过程中不断调整相处相爱的方式。好在,我会偶尔翻看以前写下的文字,想起自己的初心,提醒自己:其实我只希望她做个快乐的普通人,其它的一切皆是锦上添花。这样提醒着自己,便能有一颗耐心用满含微笑的眼睛看着她慢慢来,一起静静地、用心倾听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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