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大学校园,一切新鲜奇特,风景美似火。于茗便这样爱上了独自沉浸在校园的热情迎新中。
但于茗是个怪人,诡异到周边无人敢靠近。
十二年前清明,高温压制着大地,六岁的于茗正忙着将最后一次虔诚的祭拜结束,而对面墓碑旁的火已悄悄燃烧,就在她离去之际,火势已蔓延到背后,突然的惊醒与恐惧像一双无情的手抓得她无法动弹,颤抖的神经无法牵制她发出求救的呐喊,只是听到不断燃烧的嘶嘶声和树枝折裂的脆音……
那场火没有夺走她的性命,没有夺走她家人的性命,只是,人证物证皆指向她家,村里无人求情,她的父亲毫无悬念的拘留,判处有期徒刑16年。
自那以后,燃烧便是她的诅咒。
学校是一片绿,于茗似乎看到那片曾经郁葱的山,还闪着枝叶的光。
于茗的确爱上了她新的校园,因为半夜树叶摩擦的声音好像火在燃烧,学校的树真多啊,不管她走在哪都像是行走在烈火中,她有一种快感,有种世界和她一起沦陷的快感。每每听到这些相似的声音,她便情不自禁流露出笑容,那笑脸,如同来自地狱般噬血,如同从火中走来,让人不觉自退。
于茗一直孤寂地笑着,直到大学的最后一年,她突然不笑了。
她父亲释放了。
于父曾说一出来就来学校看她,她很高兴,准备了很多计划,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她等着。她已有16年未曾见父亲,不是她不愿,而是不能,妈妈不让她见。
于父激动地回到村子,准备给女儿带些家里的吃的去,却一回去就受着老少男女的嘲笑和指责,他妻子说他没有资格去看女儿,他不能给她抹黑。
他相信了。
于是他在家里准备了很多东西,寄给女儿,并附了封信向女儿解释为何未去看她。几天后,于茗收到了东西,看完了信,没有闹,没有哭。只是也写了一封信,封好,放在身上。她走出了宿舍,坐在学校的枯树林,听着树声,风吹得唏唏哗哗的……许久,她起身,点燃了一堆枯叶,火苗激情乱窜,很快便无法控制,唏唏哗哗地传出声去……
大家赶到的时候,只见她面带笑容,一语不发,她将被拘留,但她始终在笑,离开的最后,她将信转交给警察,让他们带给父亲。
家里呼天抢地,村人嘲笑着说果然是亲父女,于父折开信,只有一行字:
我也和你一样了,等我回来,就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