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哲学入门读物《苏菲的世界》,老师说,你是否想过自己或许是个火星人?你是否有一天会停下脚步,审视自己然后想:"我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存在。我是一个神秘的生物。"
当时的我其实并不理解。我看着每一个人都有两个眼睛一张嘴,我无法理解这一模一样的人怎么会是不同星球的物种。直到长大后才发现其实一个人的内心比海还深,发现一个人和一个人的差异比天和地的相错都大。
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如此千差万别,就像从宇宙的各个角落聚集到这个星球。我们透过眼睛看世界的角度,我们吃奶头的力度,我们尿裤子的姿势,都如此独立如此百花齐放。
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1900》,一个出生在海上的钢琴师直到轮船爆破都不愿意离开他的船走向陆地,因为他说,钢琴只有88个键,但是外面的世界却有着无数黑白键的巨大钢琴,他无法驾驭。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对于1900来说其实根本不重要,他只在意他手上的钢琴键位和船上的生活,只要他一走下船就会面临着许多的选择,也许他会拥有一把更好的钢琴,他会见到更多的街道和人群,他会了解到更大的世界,他会爱上更多如他船上那么美的女子,这到底有什么不好?
面对未知的世界和新鲜,1900选择了防卫状态下的美好理想,一种不会付诸行动的决绝而自由的理想,而生活在外面的世界的我们呢?就像进入了一个无边循环的游戏中,我们在进行着一个关于“传承”的游戏,传承子女,传承文化,传承知识,甚至于传承某一时段的我们自己,这个游戏运行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永不结束,但是1900用一种近乎完美的方式结束了我们这种看似深不见底实质反复循环的生活游戏。
而另一部电影《楚门的世界》与此完全相反的是阐述了另一个阴谋学,影片主要讲述了一个孤儿从出生第一刻开始就因为电影导演而被操控在大家的电视荧幕里,而他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这是一场被设计好的持续了三十年之久的旷古未有的真人秀。
影片里前后出现了两次经典台词,“如果再也见不到你,那么祝你早安、午安、以及晚安。”一次是在电影的开头,楚门还浑然不知的身处在岛里摄像头,而另一次则是在导演和他的谈判之后,得知真相之后的楚门和导演进行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严肃的谈判,导演用自己所能给的最好以求换的楚门在岛上继续生活的理由,可是最后楚门还是跟导演说“如果再也见不到你,那么祝你早安、午安、以及晚安。”说完之后鞠躬,开门扬长而去。
然而,楚门又绝不仅仅属于楚门的世界,他同时也是生活在这个充满电子硝烟世界的我和你。生活在摄像头下的楚门,每天面对着一成不变的剧本来进行排演他自己的真实,这样的他每天被外面的所有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都引起外界的轩然大波,离开了镜头下的世界他走了出去,可是又能如何呢?想想看,一个已经闻名于世界的楚门,在外界真实的世界里就能真的能够生活下去吗?
我们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总以为多参加校园活动,多结交朋友,多看书多读报,也许就能明白这个世界。可是慢慢的我才发现,从出生,到成长,到死去,我们对世界的认识,从来都是局限的,我们永远无法做到像万能的上帝那样,可以对这个世界了然于胸。
1900的世界在大多数普通人的心里可能是狭隘的,他到死都不愿意跟他的朋友离开那艘船去了解这个世界;而楚门的世界可能是广阔的,他愿意用死来换取打开新世界的钥匙,而作为平凡世界里真实存在的我们呢?
我们大多数人既不可能拥有1900的绝妙天赋,也不可能存在于诡异媒介中楚门的世界,我们的世界依然拥有着各种真实与虚假的边界问题,也存在着选择与困惑的尴尬难题,我们有时候如同蚂蚁,有时候也拥有着幸运,我们永远不知道命运的下一刻会给予我们什么。
岁月不宽宏,时间不壮丽,天地者万物之逆旅是否都是如此?人寄在城市里,生老病死寄在柴米油盐里,这段逆旅的酸甜苦辣,都得各自躬身亲尝。活着,是简单的事,肉体是容器,生活是水,而世界是水里清清凉凉的感知,不管是谁,只要一出生便都会存在一样的监牢,只是各自拥有着不一样的门而已,面对自己的这扇门通往的方向也许有所不同,或者无法言喻,只能存在于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上,但是我想那都是属于你自己世界的印记。
最后用《七宗罪》里面摩根弗里曼来结束这篇文章吧:
“‘这是个美好的世界,值得我们为之奋斗’,我同意后半句”。只有你怎样,你的世界才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