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旧时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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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的冬天不像北方,冷空气粘糊糊地贴在身上,想甩都甩不掉。

     俞沁和林思齐在公园道别分开后回家,走在路上,感觉自己穿这身就是在遭罪。刚打开门她就感觉回房间打开热空调,换上羽绒服,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俞沁不停打喷嚏。俞沁妈妈问她是不是感冒了,让她吃完饭赶紧去药店买药。

        饭桌上,俞沁妈妈夹了一口菜给俞沁,转头对俞沁爸爸说:“老俞呀,我今天在回来路上碰到了谢婷的大儿子。小伙子高高瘦瘦的,很有礼貌,不见得比不上小儿子”。

       “他们家欠大的一个太多,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俞爸爸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

      俞沁有点好奇,她抬头望着妈妈:“谢阿姨的大儿子叫什么名字呀?他——”俞沁还没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待会儿吃完饭和我一起去药店买药”,俞沁妈妈担心地看着俞沁。

       “哦”,俞沁埋下头继续吃饭。

      后来俞沁责怪自己很多次,为什么就没有追问下去呢?可年少的自己哪里又想得到那么多。

      因为感冒,本来约定和母亲一起去看望谢阿姨的,结果被独自留在家里。俞沁妈妈临走前给俞沁做了菜,让她中午热来吃。

      中午的时候,林思齐打来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感冒了?”

      俞沁脑袋胀胀的,说话有些模糊:“唔……还好,小病,一下就好了”。

       林思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听你的声音不太好呀,不然我现在来看你”。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待会儿我睡一觉就好了”,俞沁一个激灵,她可不让林思齐看见乱糟糟的自己。

      “那好吧,你要按时吃药,有问题,记得马上打给我”,林思齐听到俞沁高了几个调的声音,心想感冒应该不严重,也稍稍放心了些。

       俞沁吃完饭,又回到床上,一下午的时间很难熬,她翻出了一部电影,是岩井俊二的《情书》,室友早就推荐她看,她一直没时间,刚好今天下午可以看一下。俞沁坐在床上,把电脑放在她腿上,全神贯注地看电影。

       看完电影,俞沁哭得很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她很心疼渡边博子和藤井树。博子小姐在雪地里的呐喊,藤井树不为人知的喜欢都让她心疼,很多年后那一场青春时代的暗恋才被发现,可藤井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俞沁闭着眼睛,还在回味刚刚的电影,她心里好像隐隐明白了自己的心。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就要大胆说出来,绝不留下遗憾。俞沁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笑了,泪痕还挂在脸上,可是她的心却是幸福的。

       开学前俞沁和林思齐没有再见面,俞沁平时不生病,可是她一生病就会病很久。就像这场轰轰烈烈的感冒,到了开学,她都还有一点咳嗽,开学第一天她就带了口罩。

       俞沁放下书包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一大堆药,她转头看林思齐,发现林思齐耳根可疑地红了,她笑到:“林思齐,是你买的药吗?”

       “咳咳,我是怕你传染给我”,林思齐并没有偏头,一本正经地演算题目。

        “好,我知道”,俞沁坐下来,把药放进抽屉:“我会好好吃的”。

        俞沁偏头看见林思齐嘴角的笑意,她抿了抿唇:“林思齐,还有半年,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们上一个大学吧!”

       林思齐转头看着俞沁,她带着口罩,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林思齐的心有些慌乱:“嗯,好”。

       这半年高三的学生所有活动都被取消,他们不是在考试,就是在评讲试卷,吃饭上厕所是用跑的,排队等饭还带着英语单词。生活很单调乏味,而俞沁这个平时闹腾的女生却毫无怨言,每天沉浸在题海中无法自拔。

      林思齐看到俞沁的变化吓了一跳,随而心里又乐滋滋的,于是俞沁的水杯林思齐接了,俞沁的面包林思齐买了,俞沁的午饭林思齐打包了,就差帮俞沁跑厕所了。班上的男生都开始起哄了:“林思齐,你什么时候变成俞沁的保姆了?”

     百日誓师大会那天,余生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俞沁被来自后方围观的学妹们的尖叫欢呼声吓了一跳,心里暗自感慨自己真的是老了。

     后来到了宣誓词的时候,是班长站在主席台上领誓词,余生站在班长身旁,俞沁有那么一刹那觉得余生和班长好般配。这三年来,每次余生考第一班长就考第二,每次余生都只高出班长几分,他们常年霸占着年纪一二,俞沁都习惯了看他们一起站在领奖台上。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上领奖台吧,俞沁心里暗自感伤。

      她回头想看一眼林思齐,她发现林思齐也在看她,见她回头,林思齐比着口型:“回教室听着单词”。

      俞沁英语可以,可是一直没有进步,林思齐说是因为她单词量见底,每天都要给她听写二十个重点单词。

       “知道了”,俞沁比划回去。

       这样的时光真好,不必考虑太多,努力有明确的目标,身旁有一群和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即使很苦很累,但心里却流淌着幸福。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班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余生出国了,一开始只是说余生请了三天的假,可第四天的时候,班主任亲自来宣布说余生出国了。话音刚落,班上就炸开了锅,学生们都交头接耳。

     “不要吵了,余生出国是一件好事,我们都应该祝福他,继续自习吧”,班主任说完就离开了教室,俞沁有一种错觉,班主任的眼睛好像红红的。

      教室哪能那么容易安静下来呀,大家都议论纷纷,这时候班长站在讲台上,她的脸色苍白,高三的学生脸色都不太好,但俞沁却看到了悲伤和恨意。

       “大家不要吵了,校领导在外面巡逻,你们都不想高考前被记一次过吧”,自高三下学期,学校就轮流安排领导到高三各层巡逻,经常你刚转过去借一支笔,转头就看见教导主任站在窗口盯着你,你刚想说一句话,就看见校长从教室门口飘过。

       高考关乎每一个学生的将来,谁都不想在档案里多添一笔。班上很快安静了下来,俞沁有些担心班长,她传了一张纸条过去“你没事吧?”可那张纸条像石沉大海一样没了消息。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找两个男生抬了一个大箱子过来,班主任现在台上,常年吸烟让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同学们,还有一个月你们就要毕业了,我相信你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我买了一箱木牌,上面还没题字,我希望你们都能把自己的目标或者梦想的大学写上去,时刻鼓励自己”。

      俞沁把木牌拿在手中,她在纠结这什么好,却看见林思齐提笔就写,她好奇林思齐写了什么,等林思齐刚写完,她就拿过来看,发现上面只有三个大字“林思齐”。

      俞沁疑问地看着林思齐。“我从来不相信老天爷会实现你的愿望,我从来不信上天”,俞沁看着现在的林思齐,他的表情很严肃又很哀伤。

      她转过头拿起笔在木牌上写下:俞沁要和林思齐上一个大学。她转头对林思齐说:“我们交换木牌吧!”

       林思齐接过俞沁的木牌,看见上面写的字,他紧绷的脸放松下来。他默默地把木牌收好,转头对俞沁说:“听写本拿出来,现在听写单词”。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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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旧时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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