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找工作
和父亲讨论去哪里闯荡时,父亲建议我先去广州,他有学生大学毕业后在广州打工。于是在九零年年初,我踏上了南下征途。还有两个农村的小伙子没有出过门,也要和我同行。
我们三个在师专胡同学的掩护下,从窗户里爬进了开往广州的绿皮火车。人实在是太多,下半夜我是躺在前后两排座椅靠背之上睡觉的,椅背宽度很窄,大概是半个手掌宽,必须要手抓住行李架才不会掉下来。当时车票早就抢空了,遇到车上查票,我提前安排那两个小伙子躲进厕所里。最终凭补的一张票三人抵达了广州火车站。我也小赚了一笔好几十元。
到了广州黄埔经济技术开发区,找到在父亲的学生(冰箱厂工程师)并安顿下来,两个小伙子过两天就进工厂上班了。我对千遍一律的重复劳动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在广州呆了两周后转向珠海去找机会。现在每当提起或经过黄埔,我都会想起当时第一次吃到的广州本地产的芭蕉,酸酸甜甜的,味道比海南香蕉还好!
珠海的朋友也是转介绍的,携上礼盒拜访求助未果。
于是第二天开始执行B计划,从珠海搭轮渡至深圳蛇口港,准备去深圳找浒坑美女。浒坑美女有一张明星脸,气质上佳,是我前半年在萍乡回宜春的火上偶遇上的。搭讪上后得知她从深圳回来探望病母,在宜春下车,第二天早上赶去安福县浒坑的家。浒坑属于吉安地区,但离宜春站更近,当天没有汽车回浒坑。我充分发挥热情洋溢的助人作风,把她安排到火车站旁周胜春同学家的空屋(我们毕业前后的重要活动据点之一)住。第三天积极协助她找到保姆,并送至浒坑她家里。在她家首次尝到”十全大补虎骨”酒,好苦!浒坑美女给我留下的是深圳市八卦岭工业区驰力灯泡厂的地址。从蛇口港赶至深圳市区,乘坐8路公共汽车到八卦岭,找到驰力灯泡厂,却找不到浒坑美女。有工友说驰力灯泡厂的台湾老板跑了。也不知道浒坑美女是台湾老板的二奶、情人,一起跑了(台湾男人好色!)?还是我被忽悠了。
寻人未果,天色己晚,继续上8路车坐了四五个站,在市政府下车,马路对面有几幢未拆脚手架的空房子(深圳本地农民自建房),晚上就随意找了个房间,水泥地上铺几张报纸,行礼包当枕头,对付了一夜。半夜冷醒了赶紧取出牛仔外衣盖身上。21岁的年轻小伙火力壮,也觉得算不上什么吃苦,就是一种历练吧。离那些天当被地做床的江湖好汉们,也是自愧不如的。
帮忙他人想求点回报的火热小心思刚想冒头,立马被无情的现实一盆冷水给浇灭了!好在还有C计划备选,当时在黄埔就找工作之事请教过工程师,他给我了他的大学同学深圳地址。那位深圳同学姓名记不住了,就简称A君吧,A君当时在深圳科技园的澳科电缆厂(中澳合资,至今还在)做工程师。A君颇具古代侠士之风。当天热情款待我一番,晚上让我住进他们的四人间套房宿舍。因为四人中常有人出差,总有空房间。没过几天,有人生日,带上我和一帮男女研究生们一起,去到蛇口海上世界的游轮上开PARTY,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与我共舞的女生容貌略感模糊,但是优美的伴奏旋律清晰仍然。A君的急公好义和一帮高知们的不见外,让我仿佛回到了师专借读时校园里悠闲生活。
几天后A君介绍我进澳科电缆厂当叉车司机,九十年代初考驾驶证不太容易。需要全日制进驾校学车(大鼻子老解放卡车,手揺式启动)三个月,学费二三千,也算是个技术工种吧。
司机虽然比生产线工人灵活一些,却还是无法绑住我这颗骚动的心。上班期间报名了科技园对面的深大夜校。终于在干了半个月朝九晚五的活后,我选择了辞职,首次领了近200元工资。可能是觉得没法向A君交待,以后一直没有回去找他叙旧。若干年后,得知有个同宿舍B君己升职高管(湖南人),却出车祸挂掉了,心里还挺伤感的。
辞职是因为在蛇口找到了一份报关员的工作。有家台湾公司派了一个台湾老头过来筹建一家电子厂,除了比我还早上班的年轻女秘书(四川姑娘),我是该公司二号员工。
看似工作稳定下来了,我又将干得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