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四季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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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宝自导自演的《我的特工爷爷》,本是部功夫喜剧,在我看来,却是一部引发洪水猛兽般乡愁的电影。
《我的特工爷爷》讲述了一个身居要职且身手了得的男人却在老年时患上老年痴呆症,将自己的亲孙女弄丢了。女儿与他反目,他从京城回到乡下独居,等待死亡。在这其间,他亲眼目睹了黑帮作恶,但在指正环节时却因记忆而掉了链子。黑帮继续叨扰,爷爷的一个邻居因欠黑帮老大一大笔堵债,不得不铤而走险,去偷俄黑帮的珠宝。
事件牵连到了邻居的女儿,春花。她叫特工爷爷为老丁。当他为饭票,从不走寻常路,只从后面的窗户出入,喜欢偷着穿老丁他挂满勋章的军装,陪他去钓鱼,让老丁买冰激淋给她吃。
就这样,老丁与她培养起来了祖孙感情。老丁更是认定春花是他孙女,他怕自己糊涂,买了录音笔,去找黑帮老大询问春花的下落,却以一敌十,将两个黑帮一举歼灭。
洪金宝那大肚子,真的像极了功夫熊猫。
故事发生的边陲小城离我家并不远,我们那边的人也没事有事地,看见熟人就像查户口似地问:干哈去啊?“没干哈。”
提问与回答始终是千篇一律。
最终,小女孩的父亲被黑帮整死了,房子也被烧的面木全非。邻家朴大婶没敢告诉她真相,谎称他爸去北京打工了,让她好好学习。女孩一点也不怀疑。是的,俺们那边,说去北京、上海、广州打工,说走就走。前晚还看到人在麻将桌边呢,第二天就不见人影,一问去北京打工了。
仿佛过年时,就可以锦衣玉食地回乡一般。
剧中的街景也分外熟悉,青砖房、小街巷,特有的东北风情四下蔓延。这令我想起了我的家乡,我的姥姥。
记忆中的姥姥从没有直起腰来走路。她年轻时太过劳累,生养了七个儿女。最终将自己的腰累垮了,终年只得像个虾米似的走路。所以,从我记事起,她就那样走路了。
即使这样,也不会让她轻闲半分钟。她时常忙里忙外的,与三个儿子住在一个大杂院里,为他们操劳废心。我记得,只要我自己去姥姥家玩时,临走前总要期待她可以掏出裤兜里的手绢。手绢里包着的姥爷给她的零花钱,她会慢慢地、非常有仪式感地打开手绢,拿出里面的票子塞给我,通常是5元或者是1个1元加上1个2元,她让我不要走路回家,打个倒骑驴(车费1元),剩下的自己留着买好吃的。
我以为她对我这样是极其喜欢我,后来得知其他孙子外孙子也是受她这般眷顾,她对儿子与女儿生的孩子不偏不倚。我是梁家第二个女儿,我的大伯最先生下我的大姐,我们隔了3岁。所以我的出生,我的爷爷奶奶失望至极,我从来没有感觉到爷爷奶奶爱我。
我们东北最最重男轻女。所以,我的隔辈爱,都来自于姥姥。姥爷太过严厉。
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就由子女分别照顾。前几日,从老妈那听闻姥姥神志不清,整日昏睡,估计离大限之日不远矣。老妈说她现在瘦缩至以前一半的身材,她以前就很瘦。形容枯槁,头发剔的短短的。照片是照顾她的三姨发来的,妈妈看了马上删除了,怕我看到伤心。
是的,我的记忆中姥姥是白净温婉的女人。对姥爷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后来她再也干不动活时,就翻了身,颐指气使地要求姥爷干这干那,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式。以往逢年过节,我打电话她还可以接听,能够闲聊几句。但现在,就算把手机贴到她的耳朵边,恐怕她也听不进了。
她睡着了,估计很难醒过来。过几日,我的老妈,她的二女儿将回乡看她,我请她替我好好送送姥姥。
姥姥,请走好。外孙女大翠想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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