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花了我今年最多的时间去解决。从8月中旬到10月中旬,武汉正好像以往一样,省略秋天,直接从夏天进入冬天。
能花这么久,一方面说明它确实很厚,纸质版447页,超过30万字;另一方面也说明内容足够丰富,从英国的窗户,美国人的冰,到爱迪生的灯泡、杰斐逊的别墅,跨越建筑学、流行病学、历史考古学到泰晤士河的下水道处理工作。虽然本书展示的目录仅仅是:门厅、厨房、厕所、梳妆室……
在开始看这本书以前,我还身处武汉的桑拿天,炎炎酷暑正好被吐纳不息的空调挡在门外。我一方面恨不得给那个发明空调的美国人立一个牌位每天上香,一方面又被冰箱这另一个神奇的存在所感动,以致口水连连——主要是旺旺牌棒冰的效果。
无法出门的无聊之下,寻思找点空调或者冰箱这样改变生活的器具的历史看看,但枯燥如高中物理课本的百度百科显然不能说服谁。于是想起之前有看到过一本有关万物简史的书。于是搜索、下载,打开kindle。
真正好的东西一定是有趣又有料的。比如《奇葩说》,比如各种经典电影,比如霸道总裁,比如这本书,简而言之,这是一本讲解现代生活起源的书,厨房的历史、门厅的历史、厕所的历史。
以厨房为例。
在17世纪,食物的安全是完全——准确说是完完全全,absolutely——得不到保证的。首先是保质方法的缺失,没有冰箱,甚至没有冰,你很可能在不同口味的面包里吃出不同口味的虫子。至于商店卖的东西就更惊悚了。茶叶里可能有锯木屑,醋里有硫酸,饮料里有醋酸铅,而街边卖的亮晶晶的樱桃,则可能因为小贩为了擦亮它而被放到嘴里转几圈。
食品保鲜的重任起初放在罐头身上。在最初发明罐头的时候,材质还是铸铁,开封非常费劲,说明书上甚至会备注请使用锤头和凿子。直到19世纪40年代,美国人开始用冰输送食物,让内陆的居民第一次吃到了东海岸的海鲜,甚至把冰带到了伦敦。冰极大地提高美英美国人民的友谊。以至于有个美国人对来访的英国人说:“要是你任何时候听到有人辱骂美国,不要忘记冰。”
再说说卫生间。
在整个中古时代,一种几乎万无一失的获取持久荣誉的办法是发誓不洗澡。许多人从英国步行到耶路撒冷,但有一位名叫戈德里克的修士一路上连一次脸都没有洗过。
人们对待卫生的态度似乎从古希腊起就没太大变化。直到中世纪的鼠疫横行,来自后来的霍乱又起,造成大范围的传染和死亡。人们也坚持认为疾病的元凶是污浊的空气。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维多利亚时代,直到泡温泉和海水浴的流行才有所改观。
而在上厕所的问题上,抽水马桶直到19世纪末才被正式地发明出来。在其中一年的博览会上,有80万人排队等着体验坐这种马桶。而仅仅50年后,伦敦就多了20万个马桶。而历史上第一个私人厕所出现在1853年的美国,一家刚刚装好的度假山庄里,而要等到其他宾馆也能提供如此“奢侈”的设施,已经是半个世纪以后的事情了。
以下是其他“经典”书摘:
在16世纪左右的欧洲,窗户,或者说玻璃是很珍贵的。在《英国玻璃制造业的发展(1560~1640)》一书中提到,有一位高级市政官把房子留给了妻子,而把窗子留给了儿子。而在同一时代,阿尔尼克堡的主人出门时总是把窗户卸下来放好,把打碎的风险降到最小程度。
美国总统杰斐逊在食物方面还是个伟大的冒险家比如,他是美国第一个把土豆切成长条进行油炸的人。
还有一个时期,龙虾在英国沿海如此之多,连犯人和孤儿也吃得上,还被研碎了当肥料;仆人要跟雇主签订书面协议,一个星期里主人不得给他们吃两顿以上龙虾。
另一个时期,许多人认为马铃薯是一种不卫生的蔬菜,因为它的可吃部分长在地下,而不是高贵地伸向太阳。牧师们有时候还在做祷告时谴责马铃薯,理由是《圣经》中没有一处提到过马铃薯。
大概是在中世纪,欧洲贵族的豪宅往往建得又大又豪华。上百个房间是常事。夸张的时候,有的人家要修一个小铁轨专门把饭菜从厨房运到餐厅。另一个时候,一栋屋子里有11个不同职位的人在11个不同的地方享受下午茶。
在埃菲尔铁塔建造之前,法国的组织者希望有一个偶像般的最吸引人的物品,于是就征集建议。人们总共提交了大约100份建议书,其中包括一份900英尺高的断头台的设计图样,以纪念法国在砍脑袋方面所作出的无与伦比的贡献。
18世纪的牧师伍德福德连续45年写下了生动的日记。虽然几乎每篇都记述了当天吃的东西。甚至是他妹妹死的时候,他在日记里记下了他由衷的悲痛,但还是腾出地方来写道:“今天的正餐是一顿美味的烤火鸡。”
在某个时期,英国的虱子数量迅速增加。后来人们发现其最主要的原因,似乎是洗衣机里的低温洗涤。正如英国医疗昆虫学中心的约翰·蒙德所说:“要是你低温洗涤布满虱子的衣服,你得到的只有比较干净的虱子。”
当然,我并没有找到空调、电冰箱或者电视机的发明史。但也明白了一件事。所有现如今改变生活的发明,无一不是从零到一百,逐步进化升级过来的。“发明”电话的贝尔,不过是比别人多拧了几道螺丝;爱迪生在“发明”电灯泡之前,电和用电点亮的灯泡也不算什么稀罕事,至于另一个天才发明——抽水马桶,也有好几个不太好用甚至常常搞得屋里满地臭水的前身。现代生活不是一蹴而就的。
对于脆弱而傲娇的现代人而言,光一个没有WIFI就要坐立难安、暴跳如雷了。那是因为你没有身处过看不到灯光的黑夜,没有体验过露天厕所、一个月洗不上一次澡,每晚在草席中和虱子老鼠共眠却习以为常的日子,自然很难理解现代生活的可爱之处。
感恩历史。感恩时代。感恩WIF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