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特殊日子,不由得怀念起老妈妈,虽然老人家已去十六载,但始终无法忘怀。她老人家一生,善良,勤劳,俭朴,随和,与世无争,助人为乐,能拾金不昧,对子女身教胜于言教,体现出东方女人所有的传统美德,给子女留下了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有一句歌词:“我第一次离开家,送我的是你”。那是一九七三年我二十岁那年第一次离开家去包头,那是去离家两千多里地的西北钢城,妈妈恋恋不舍的和我从文化上公交车,到碾子山又上火车,一直送我到齐齐哈尔火车站,广播喇叭播放着流行音乐,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当时是满怀惜别之情,乐曲声似乎也充满一种惆怅之感,我上了火车,妈妈下了车走到车窗外,当我看到妈妈在哭,我立时破防,和妈妈泪眼相望直到火车开动。那次离家一年半以后才回家,那些年没有电话,从包头写封信也要七天才到,妈妈问我:“在那里这么久你想不想家呀,你走后这给妈妈想的呀…,”这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我第一次有成绩,最激动的是你”每当听到这首歌词,就想起一件往事:那是一九八六年单位征绘画作品庆“十一 ”,我画了个《看劲松》,被登上厂报,我把报纸拿回家无意思的给妈妈看了一眼,就要收起来,可是妈妈着急了“别拿走啊,给我放着,我要给你爸爸看。”我当时惊讶的感到:一个妈妈对孩子的一点点成绩是多么在意和欣赏,其实这些年我真的忽视了老人的这种感受。
多少年来,每年春节都带孩子回家过年,“每一次离家走,妈妈送我出家门口。”陆树铭的《一壶老酒》这句歌词深有感触,每一次回头望,妈妈的身影还在遥远的家门口。直到二零零一年过完春节,八十三岁的老妈妈最后一次送我到家门口,目送我登上公交车,没想到这年十月十七日,哥哥突然来电话说妈妈突发脑梗不省人事,当时的我如五雷轰顶,次日和内蒙铁路工作的弟弟一起在碾子山会面,并雇了车回到家打算拉妈妈住院,哥哥为我们打开大门就哭着对我们诉说:“咱妈不会动了…。”据说脑梗超过六小时溶栓无效,经过一段时期的治疗只是能吃饭了,右侧偏瘫,失语。完全不可逆。我不得不打电话向领导续假,领导的宽慰令我很是感恩。
因为本人要工作,又不放心老妈在农村家里养病,经过父兄同意,同年年底把妈妈雇车拉到大庆家里,很荣幸有个很人性化的公司经理,允许我在家办公方便照顾老妈,因农业工作有闲有忙,忙的时候春播秋收时还是需要顶岗的。有时候忙的四五个小时才回家,一看老妈掉到地上,心情无比难过和内疚,一句古语说得好,“自古忠孝两难全”深有感触。后来雇了白班保姆,我白天可以正常上班了,早晚照顾老妈,有一次给妈妈翻完身换完尿布弯腰跟她说话,妈妈躺在床上虽然无法跟我对话,但她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我,并用她那只能动的左手一下下捋顺我的白发,“此处无声胜有声”,我明白妈妈所想,她在体谅儿的辛劳,我感受到妈的慈爱,只要老妈活着,无论怎么累都有幸福感,都是值得的。
直到二零零八年正月,历经七年零九个月的痛苦病程,妈妈走了,我当时感觉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感觉神经受到重创出现麻木,第三日凌晨四点雇灵车送到碾子山附近的祖坟营地,甚至在我的心里出现守墓的想法,但立即又感到不现实,这种在心灵深处的强烈伤痛半年内都缓不过来,有时感觉想看心理医生,直到一年以后才有所缓解。
这个娑婆世界的生老病死,无我无常,无情又无奈。《无量寿经》一段话…“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善恶变化,追逐所生,道路不通,会见无期,何不于强健时努力修善,欲何待乎。”说得真好。修行的目的,就是解脱人间各种痛苦,了脱生死。彼岸的极乐世界才是真正的老家。对世态炎凉,所有善恶遭遇,都是自己的感召。
灯在心头然,万象是如烟,苦乐随风散,悲欢皆是缘;
生日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