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钻的苦色大师给贺小龙出了一道难题,让贺小龙证明自己无罪。贺小龙紧锁眉头,迅速回忆了一下刚才他们之间的谈话,突然灵光一闪,找到了突破口,说道:“我能证明,可我说出来你们不一定相信。”
苦色大师道:“小施主直言便了,只要有道理,在坐的都会相信的。”
贺小龙摸了摸鼻子,沉吟片刻,问:“你们谁见过杨莉莉?”
各位首领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你呢,和尚爷爷?”贺小龙又问苦色大师。
苦色大师也摇头。
贺小龙继续问:“既然没见过,那你一定也不了解她的年龄了,是吗?”
苦色大师点头。
贺小龙道:“其实我早想到这一点了,因为你口口声声叫她女孩子,事实上,她不是女孩子。”
“哦?”这回轮着苦色大师抓瞎了。
贺小龙斩钉截铁地说:“她是女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女人?”苦色大师依旧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贺小龙表情严肃,质问苦色大师:“怎么?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连女孩和女人都搞不清楚吧?”
苦色大师紧闭着嘴巴,一句不吭,半句不吐,但脸色却十分难看,仿佛刚死了老爸一般!
向和尚讨教女人问题,尤其向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讨教,这对他无疑不是一种莫大的伤害与侮辱!所以,贺小龙遭到其他人喝斥就在所难免了!
但也有人在下面偷笑的,那个偷笑并笑出声的人正是汪大胜。不过这次他没有插嘴也着实是个奇迹,他瞪大眼睛,注视着贺小龙,看这小子能否再问出几个新鲜的问题来。
别人难堪,下不来台,好像是他汪大胜一生中最大的乐子似的!
不过不要误会贺小龙是淘气,他是真的不懂和尚,自然也就谈不上是故意的了。
贺小龙不高兴了,他继续道:“我之所以要这么问,是为将来的证明做好铺垫,你们干嘛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难道我连提问题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苦色大师无奈道:“老衲不明白,你要证明的问题跟女孩和女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那你快些证明吧。”
“不过在证明之前,还得先搞清楚女孩和女人。”
“那你慢慢搞吧,咱们有的是时间。”
“说起女孩和女人,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呐……”贺小龙如数家珍似的,将女孩和女人的不同之处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比品尝汪大胜的女儿红还内行哩!
末了,贺小龙总结道:“杨莉莉已三十有七,不管她有没有嫁过人,但她已经是标准的女人了。”
“那又怎么样?”苦色大师仍不明白贺小龙想表达什么。
贺小龙避而不答,反问道:“和尚爷爷,你看我有多大?”
苦色大师认认真真给贺小龙相了相面,说道:“如果老衲估计的不错,小施主不会超过十八。”
贺小龙点头道:“事实上,我的十四岁生日才刚过完两个月哩!那么请问和尚爷爷,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会娶一个比他娘年龄还要大的女人做老婆吗?”
此言一出,全场听众无不当即傻住,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无论从伦理上,道德上,思想观念上,都是行不通的。除非这对男女有病。那女的没见过,可这男的像有病的人吗?
贺小龙的样子不但没病,而且简直健康的不得了!既然他精神正常,身体又倍棒,那就表示铁臂快刀展飞鸿讲了假话,因为迎娶杨莉莉一事是他提出来的,是他说贺小龙要娶杨莉莉的。
苦色大师问展飞鸿,那杨莉莉是不是已三十有七了?
这一刻,展飞鸿的憋屈已经无法形容了,明明是对方的问题自己反倒成了最大的嫌疑,他气鼓鼓的,但又不能不实事求是的说:“她究竟有多大我也不清楚,不过,她是年纪不小了。”
“啊哈!你们听到了吗?”贺小龙胜利似的嚷道:“连展大侠都证明自己撒了谎,我可以回家了吗?”
他屁股一掀,七爷八爷的走了出去。
但他刚迈出门槛,便被两名小和尚拦住了,小和尚不容分说,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喂喂喂,你俩咋回事?”贺小龙问。
“小施主不必紧张,咱们这儿刚修建好一座牢房,还没人住过,你是第一个,你先住住看舒服不,不舒服咱们再改进!”小和尚口中说着,架起他便走。
“不不!我不能去,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贺小龙叫嚷着,又踢又跺,宛如一个打滚撒泼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肯配合。但是,他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反抗亦无济于事,两个小和尚对付他,就跟玩泥巴似的不费吹灰之力!
“天呐!这里还有没有王法……”被带走的最后一刻,贺小龙拼出吃奶的劲儿,喊冤似的留下这么一句。
甭问,这一定是苦色大师的主意,不然小和尚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随便便扣押他人。贺小龙被带下去之后,各位首领又研讨了一会,一致认为贺小龙是个小滑头,没讲实话,可那娶亲之事又作何解释呢?大伙始终觉着荒唐透顶!
展飞鸿委屈巴巴的说:“你们不相信我了吗?这话的确是贺小龙亲口告诉我的,他还说他与那杨莉莉是从小订的娃娃亲。”
汪大胜哼声道:“他根本就是在胡扯!”
苦色大师沉吟道:“展大侠,也许你一开始就没说清楚,你再重新讲一遍,你是如何跟踪杨莉莉的,又是如何结识的这位贺小龙?”
展飞鸿回忆了一下,如果说没讲清楚就只能是跟踪杨莉莉到了江南一个小城镇之后这一段,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杨莉莉进了午夜女郎店,一住就是十多天。当时我想抓她,但由于店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不太方便,才没有急着动手。却不料,我一时疏忽,被她溜掉了。
我询问店老板杨莉莉都跟什么人接触过,老板说她接触的人很多,其中就有贺小龙。于是,我又逐个询问那些接触过杨莉莉的人,当我拿着杨莉莉的画像在街上找到贺小龙时,他答应帮我找她。”
峨眉道长肖肃插嘴问:“展老弟,莫非你使银子了,他才肯帮你?”
展飞鸿道:“只要能抓住凶犯,花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不过说实话,这时候我还没怀疑贺小龙跟杨莉莉有什么瓜葛。”
“此话怎讲?” 苦色大师问。
“贺小龙认为杨莉莉是我老婆,是跟我闹别扭离家出走了,所以我才四处找她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就不能不怀疑他了。”
展飞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没过几天,贺小龙果真找到了杨莉莉,并把她带到了我们事先约好的地点……谁知当他拿到了另一半我许诺他的银两之后,他竟翻过来不让我把杨莉莉带走……杨莉莉对贺小龙生气地说‘你需要银子,也不能把我出卖了呀’,便从自己腰包里掏出银票来,叫贺小龙还我,贺小龙就还我了……”
丐帮帮主汪大胜忍不住插话道:“从‘出卖’和‘自掏银子’这一点看,贺小龙与杨莉莉好像很有关系,不然就谈不上出卖,更不会自陶银子给一个跟自己毫无相干的人!”
“嗯,我也有同感。”丁一和韩文山不约而同地说。
“当时我没考虑那么多,只想着擒获杨莉莉了!”铁臂快刀展飞鸿继续往下说:“开始,杨莉莉不但不承认她杀害了钱盟主,还说自己根本不懂武功,由于贺小龙的介入,我不得已与贺小龙动了手……在贺小龙性命攸关的一刻,杨莉莉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出手了。”
“哼!我老人家断定,他二人百分之百有莫大的关系!”汪大胜十分武断地说:“而且关系非比寻常,否则她不可能冒着杀人犯的嫌疑去救贺小龙!”
“对,有道理!”肖肃和谢元植也同时应道。
“只是……”铁臂快刀突然一声叹息,沮丧地说:“只是我没想到,杨莉莉的功夫竟那么高,十几个照面我就败北了。”
“什么?你没干过她?!”众人无不震惊。
展飞鸿惭愧至极,却又无可奈何,他说:“她凭一双肉掌,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点了我的穴道。”
能称之为大侠,这不仅要有出众的人品,武艺也必须超群,出类拔萃,不然他就无法仗艺行侠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大侠,却被一个女人干得落花流水,足见此女多有能耐了!
“那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了?” 苦色大师问。
“后来……”展飞鸿回忆道:“后来,杨莉莉告诉我钱盟主不是她杀的,就跟贺小龙一起走了。我花了两个时辰,才把穴道冲开。几天后,在江春楼我找到了贺小龙,他和杨莉莉住一块。”
当下如此这般,把在江春楼与贺小龙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讲了,之后展飞鸿又说:“贺小龙说他与杨莉莉是从小订的娃娃亲,起初我也不太相信,可杨莉莉对他也忒好了,简直拿他当心肝宝贝!……这该怎么理解呢?”
大伙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虽然谁也没说话,但他们心里都明白,无论贺小龙与杨莉莉是不是娃娃亲,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是毋庸置疑的。
苦色大师陷入沉思,良久良久,他道:“若要彻底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咱们必须先了解贺小龙这个人,因为到目前为止,咱们对他尚一无所知。”
可不是嘛,他们除了争论谁撒谎谁没撒谎之外,他们好像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找到啊!
丁一道:“这小子太滑头,恐怕他不会同咱们配合。”
“咱们不需要他配合。”苦色大师胸有成竹地说:“只要咱们派人去一趟江南,暗中调查调查他的出身和家庭,还有什么事不能迎刃而解的?”
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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