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这样一个题目:“你的梦想是什么,实现了几个?”
我在这个社群里码字,我想,还算是勉强抽一口气,做着自己一直想去做的事。
就在今年10月份,选择离开这样一份职业,我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因为当初学生时期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我想去圆内心里最应该做的那个东西。
多年前,我在小镇上初中的那个教室里,那天是北京申请2008年奥运会成功的那一天,电视里所有的人都在欢呼拥抱,我同桌的那个女生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瞬间就动情地下起了大雨。当时我只觉得可能女生就是比较感性,有情感就会掉眼泪吧。
而我当时的感受,却是另外一种,在为中国成功争取到这件高兴事的同时,我好像也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一件人生大事,于是默默在心里许下了这样一个小的愿景:有一天,我想把我的家族、亲人、每一个人的事情写出来,写一本书。
当然,这中间经历了十几年的时光,我先做了学生时代的小理想。
在我进大学之前,我父亲问我,选择什么专业?我说新闻。
他认为学经济管理出路会更好。他是一个开明的父亲,一直只给想法,决定我自己做。
于是我整个大学的经历,说认真一点,如果现在让我回忆大学究竟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关于我所在班级和课业的记忆,几近没有。我的大学,只有校报。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选择了新闻行业,那个理想是什么?当然是在公开刊物上发表哪怕一个豆腐块。可以说,学生时代,一直在努力追寻着这种梦寐以求的荣誉。
于是,慢慢我开始在学校的校报上发表文章,虽然那时的文章很拙劣、生涩。但这种荣誉的东西,实现了第一步,会上瘾。从普通的学生记者,做到校报副刊主编。
到了大三,每一个学生开始谋划着毕业该何去何从,我理所当然地想能够进入新闻行业。但实现这一步,现在想来,的确是阶段性的难题:实习-学习-锻炼-出作品-要有前辈-进入一家报纸。
毕业后,我的新闻路程没有这么直接、顺遂,先是在一家侦探杂志社当文字编辑,然后觉得在我上大学的城市可能并没有太多的出路,出于对这座城市的未来没有太多憧憬,毅然决定去北京。也就在一年前,我父亲提起我以前的事,说起这个来,我自己也吓一跳,完全不记得说过这样的话。
“你为什么想到北京去?”那时我爸问。
“我不喜欢武汉人。”
很简单的一句话,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我直接就说服了我爸。
来到北京,我在一家人事媒体任职采编记者,虽然不沾边真正的新闻,但总归是没有离开媒体这个行业,后来通过一些关系先写稿采访,得到认可后进入一家青年报刊,再进入一家杂志社,做电影。再之后,直接去了一家影视刊物,从主笔、电影版主编、到主编。整个过程,经历整整九年。
当然,职位带给我的,也并不如这些年这份工作带给我的,就像青春年少,不知从哪里铆足了一股劲,想要到社会中去打拼一番,想见识社会、锻炼自己与不同的人打交道、想成为一个牛逼的记者、想在人生安定之前,不负自己。
今年10月份,我选择离开,在新闻这个行业,我是该划下一个句号了。人可能冥冥之中有一种自我预感,望着窗外北京CBD熙攘繁华的街景,觉得这一切得到手上,于人前好像确有些风光,每天见这个行业的精英、明星,见证着他们的耀眼与光芒,最后付诸在文字,有时甚至是几年前一个人,几年后他到了另一个阶段,我们更像是一个粉饰者,而难以成为一个导向者。
当然,成为一个导向,又缺乏兴趣。与其你去改变这个圈子(演艺的圈子,有什么好去改变的),不如自己变成一个表达者。我所说的预感,便是十几年前,我坐在初中的那个教室里,心中一直想的那件事,我想说说自己、家人、家庭。那时那个孩子心中,只是想表达家族的人,而这个小小的梦想,经过十几年的裂变、发酵、经历,早已不是原有的样子。
我想写写中国的乡村,生存环境、人际交往、群体价值观、新生代的发展、出路,这里面有温情、淳良、保守、麻木、现实,我爱那里,亦恨那里。恨,但出于对那方土地的热爱。
我源自于那里,但又漂流于它处。看到哪里说过一句话,只有在一个地方呆上十年,才可以称得上“家乡”。我想我这么多年,从出生,到现在,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叫做家乡的地方。四处漂泊,都说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
现在,2016年,每天抽一点空,先从简单的写开始,想养成一个习惯,渐渐找到一种来自于写作的笃实感觉,有时我觉得,坚持写一点打动自己的东西,心态再放得平和、自然一些,真正的写作,应该会离我不远。就像是来自于原点的踏实,不想再去追求那些所谓的繁华,可以不去商场、可以不讲求时尚、可以不去美发店、可以不对外界有什么要求,抓住写作,就可以对抗一切,一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