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可最难过的那一天,哪怕她的QQ右下角显示着一个笑脸,Q我吧,也没有人搭理她。她点开L先生的对话框,我这不美丽的心情你想个办法安慰一下它吧,别袖手旁观啊。L先生那戴着眼镜叼根烟的头像哗一下灰了。陈可可看着灰下去的头像,喃喃自语,允许说脏话不?不允许我就没话说了。
她把整个城绕了一大圈,这样闷骚的天气配这样闷骚的心情估计是再合适不过了。没有去喝咖啡,没有看电影,也没有在某个公园发呆打望。没有洗的头发油滴滴的搭在脸上,这幅狼狈相遇个熟人什么的,就别提多尴尬了。最安全的方式还是回家坐在电脑前来一回合植物大战僵尸。L先生的头像在闪,难怪深圳今天下雨了,原来为你而哭,继续忙。陈可可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她知道,没有什么比睡觉更安全。
陈可可喜欢在放弃一段感情的时候问对方,你喜欢过我没有?其实这句话不管是放在床上问还是分手后再问,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是深夜十二点。她吹着空调在记事本上贴许嘉华的照片,许嘉华的声音暗淡得跟破产了似的,她什么也顾不上了,香水没有喷,手饰没有戴,眼线没有画,腮红来不及上,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跟打架一样从五楼窜到公路边,一下就钻进了许嘉华纯白色的车上,那样的白常常让她想起多年前她死去那只纯白色的猫儿。许嘉华还是和往常一样,习惯性的伸起手摸着她的头,她却本能的躲开了。这妖娆的夜总是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是陈可可最后一次见许嘉华,他车上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幸运的是两个手机留下了一个,他毫不犹豫就打给了陈可可。因为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会收留他。他还是像他第一次当着很多人的面吻她那天一样,想方设法的要她喝酒。为了不喝醉为了不过敏,陈可可从一杯练习喝到二杯,二杯喝到两瓶。大排档喝吐过,KTV吐过,大街上醉着哭过。那些从不喝酒到喝酒的岁月,欢乐有时,忧愁有时,绝望亦有时。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她把一个雷厉风行的自己活得如此真实又窝囊。
空着的啤酒瓶越来越多,陈可可趴在桌上,许嘉华笑嘻嘻的看着她讲他的故事。周围有人闹事,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许嘉华,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结婚了?许嘉华那张镇定不变的脸和捉摸不透的眼神在她的面前突然变得透明了。第三次的答案永远跟以往一样。她动动嘴唇,似乎还想问点什么,始终没有开口。陈可可望着他笑,我信你,不是你说谎的技巧有多么天衣无缝,是从最开始我就选择了相信你。亦舒说,每个人都会心碎,眼泪太普通,就像笑,不笑是不行的。
只有得不到的,才可以成为一个男人一直追求的。其实许嘉华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占有过她,得到的不过是赠送给爱情的礼物,显然这个礼物太过厚重,陈可可怕自己后悔,才把自己灌得那么醉。而后来的事经常让许嘉华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失败。昏暗的灯光,动情的钢琴曲,等到许嘉华的唇吻下来,陈可可就送了他一耳光。打开房间的门不回头的离开了,时间是凌晨两点。走得很洒脱,眼泪也很洒脱。她拿出手机,把证实人发给她的简讯删掉,如同删掉这段被小三的时光。我们总是喜欢等待对方亲口帮我们做决定,比如分手,比如不爱了。
你到底爱没爱过我?恋爱收不回来的时候,还有意义吗?不如什么都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