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放在学校参加征文比赛的,结果没想到写着写着竟有些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我也曾想过就这样算了。
2019年夏天,我坐落在公园秋千旁掩面哭泣。今年过得很不好,生活臭得让我想着“世界就这样毁灭了该多好”。虽说是夏日,太阳却也就那样照着罢了,没什么意思,和往日一样。
我一向相信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就像是我愿意放弃所有去追求自己所爱,也同样坚信着会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结局,而今日却也哭着喊到“我轻而易举地落了个阿猫阿狗的下场”;天好近,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可是这时身后有人告诉我,那是井口,不是蓝天,我恐怕只是井底的小人,我笑了小,井内便以回声的方式肆意宣扬;我划下泪,心中竟也被这回声温暖了起了,痴呆地想着——瞧,我也不是一个人啊。
我颤颤巍巍地上了楼,看见天黑了便倒头就睡。记忆中的昨日我还在舒适地看书,并且自以为是地以为我已经成功了,毕竟我一直都是顺利的那个人。我因为这不知名的自信所倾心,到底是夜的控诉还是日的嘲笑,我今天全然没了昨日的兴奋,全然没有。
睡下后,我听见了一个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又似乎是出了法度的宇宙,疯狂失控的人间,我梦到的是永远也醒不来的年月日,身子逐渐倾斜,一阵阵呕吐感强行侵占我的体内。
“新冠状病毒……武汉封城……”我再一次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它在控制着我的大脑,强迫我去记住这些字眼。
“我要重启2020……为了安全……为了新年快乐……这封简讯我必须送到……2019……甚至是更前面……”
这是谁的记忆?为什么我可以听见?
恍惚间,我面前的场景开始清晰起来,我看见我们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吃着妈妈做的满桌佳肴,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吐槽着节目的点滴。我们时而拿着手机抢红包,时而因为小品的梗大笑,就如同往年一样……我本以为这是个美好的梦境,却在突然间,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
“我们在与疫情生死搏斗……它从武汉发源……正在蔓延……咳咳咳……”我再次听见了梦一开始的那个声音,随即便是一阵强烈的咳嗽声,接着,我周围的环境变得滚烫起来,原先春节的景象突然出现熊熊大火,我在火中被困,身体浑身发热,耳边却依旧是那个声音在不停咳嗽。
“简讯停止吧,医生同志,您已经尽力了,来了天堂早该歇息了。”
”不……不行……这封简讯……我希望可以让更多的人感应到……”
“做不到的,2020重启不了……”
“必须要重启……”那个生前职位为医生的逝者,似乎在持续地拼死挣扎,话语渐渐揪心。
“2020年,我们面对的是覆盖率广,传染能力极为恐怖的疫情……咳咳咳……新冠状病毒来势汹汹,我们已经有许多一线医生和患者去世……为了打赢这场疫情防控战,全国上下不断输入医护人员和志愿者……民众也为此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机会,我们都在盼望春天的到来……世界都在为疫情祈祷……都在……为此祈祷……”
我开始害怕起来。脸色我想应该是苍白的,因为我已经感觉到有泪水划过脸颊,不知该怎么办。
“你问我2020年春节该怎么过?唉现在才19年呢问这个干什么?硬是要说的话……当然是去武汉接我爸爸回家啦,他现在那边的一个海鲜市场工作,都几年春节不回家了,今年我一定要压他回去!”
我的耳朵不断地输入这些话语,不知为何,我只想阻止他们,只想。
“对即将到来的2020有什么愿望吗?啊我想想……我和我女朋友异地好久了,它现在在武汉大学读研究生,我呢,攒了点钱,买了个考拉的钥匙扣和娃娃,到时候偷偷跑过去,给她个惊喜!要是可以的话,寒假我带她去澳大利亚看考拉去,她可喜欢了!”
“好巧啊,我哥哥也在武汉读书,只不过不是在武汉大学,他呀,说什么还要勤工俭学,还想着要去一家餐厅工作呢,他2020年的新年愿望啊,就是希望用自己的钱,给家里人买新年礼物……虽然他一天到晚就爱看偶像科比的比赛视频,不过我哥认真起来,还是很厉害的!”
“我的新年愿望可就有点困难了,我今年好不容易当上实习医生,真希望2020年转正可以顺顺利利呀!”
梦里梦到不该听见的话,我不知是否要选择相信。周围的热感渐渐消退,到最后异常冰冷。
“我申请出战武汉……紧急召集物资!”
“爸,你还好吗,我们一家人被隔离了,你在医院怎么样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泪水随情绪疯狂输出,喷涌似的向脸颊蔓延,未知的恐惧与紧张感占据了我的大脑,睁眼与闭眼都是对疫情的想象。
“疫情通知:某某市新增病例……死亡病例……疑似病例……确诊有……”
“钟南山说动才能动,今年春节不聚集,只为明年的相聚!”
“重启……2020……”
我倏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呆呆地望向周围。像是被上天安排好了一样,母亲进来了房间。
“今年中考没考好,就暂且不要去日本了吧。”她说,脸上掠过一丝疲倦。“改到寒假去日本,如何?”
我点点头,答应着。母亲这时起了身,准备出去准备早餐。
“妈,”我喊道,“等会儿出去,顺便买点口罩回来吧。”母亲疑惑地望向我,“大热天的怎么想起戴口罩了?”
我没有回答,脑子里依旧是梦里那来自远方的简讯,和说着要重启2020的,那个嘶哑的,来自天堂的嗓音。
“妈,去日本之前屯点吃的在家里吧,怕到时候回来出不了门。”
“谁告诉你出不了门的?”母亲笑道,对我的奇怪话语没放在心上。
“因为2020有疫情,中央不准我们随意出门……”
我顿了顿,愣在原地不动。奇怪,这是谁的回忆,疫情是什么?我又是怎么知道的?
“重启……2020……”
好 。我对着空中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