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有了孩子之后,才深切读懂了“嫁人别嫁俩兄弟”这句话。因为现实里,公婆确实事事偏心于小叔。原来两兄弟的家庭里,父母真的没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
没有各自成家之前,我和小叔的关系可以说很好。他去读大学,正好在我工作的城市,而当时我老公的工程项目在另外的城市,没有空过来,于是开学的当天,是我送小叔去的学校。小叔有什么事情也愿意跟我说,有了女朋友,有空也会带着女朋友过来坐坐一起吃个饭。甚至跟女朋友间的小矛盾也愿意向我吐露,我给他充当了树洞和知心姐姐。公婆知道我们聊得来,也对我说他那么听你的话,如果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可以在旁边多指点劝解。跟公婆的关系也不错,我们经常通电话相互问候,年节有空就回去看他们,包揽很多家务。当时的状态,很和谐,每次回去连侄子侄女都可以玩到一块。
转眼三年过去了,小叔准备毕业,女朋友决定跟他分手。这时我才慢慢发现他身上暴露的缺点。同为农村出身,我觉得小叔应该跟老公一样能吃苦肯干。但他女朋友聊到,俩人约好一起去发传单,打算兼职赚点钱。结果小女朋友去了,他嫌天气太冷躲被窝里面没出门。小女朋友说交往了才发现,他眼高手低,花钱比较随便,大手大脚的,沟通过很多次都没有改变,所以决定分开了。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认识的那个小叔仅停留在表面,只是因为他是老公的弟弟,所以无意中也把他想象的过于美好。
大学最后一年是找单位实习,所有的同学都在努力找工作,而小叔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想尽一切办法想挽回,压根没心思找工作。同学们都去实习了,小叔工作没找着,公婆居然跟他说暂时找不到就回家吧,回家不花钱。听到这,我也是无语了。若是换做我们那边的父母,供你读书出来了就得自食其力了,哪有怕找工作花钱而叫回农村老家呆着的。直至中秋,我们回农村老家过节,小叔还是没找到工作,这时距离找工作实习已经过了三四个月。在老家那几天,我才发现小叔找工作的方法是多么滑稽。一个个同学打电话联系,问还招人不。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飞奔而过:大哥,你是不是现代人,电脑自己都有,不会上网投简历找工作吗?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小叔还是没找着工作。老公终于看不过去了,联系了几个朋友,终于找到一个开测绘公司的同学,给他找了一份临时的工作。很快实习几个月结束,待遇一般,继续做下去没什么出路,于是小叔辞职了,又回归到失业状态。再过两个月就正式毕业了,这时小叔提出要下广东。
对于下广东进厂打工这件事情,我是非常反对的。首先,家里辛辛苦苦送你读书出来,你不尝试找找对口专业的工作,你费那个钱读书干嘛。其次,小叔之前高考落榜没有选择继续复读,而是下广东打工,回头看到我老公毕业,又想继续读书,所以家里才托关系找的大专给你读。轻易不做本专业,那不是把读书当玩笑,当成躲避现实社会辛苦的避风港?再次,我老公读书学费是贷款的,毕业出来还得自己还,小叔读书完全家里供,我总觉得轻易不做本专业,他对不起家里。但最后,他还是下了广东。
去了广东进厂不到一个月,我和老公准备摆结婚宴,小叔说要回来帮忙,厂里不给请假,于是他毅然决然地辞掉了工作,半分工钱都没拿到。老公背着我给了他2000块钱当路费和生活费。结婚宴前一天,老公算好了酒水钱,并当着公婆的面把钱给到小叔手里,让他在婚宴结束后结算酒水费用。最炸裂的才是结婚当晚,婚宴结束和朋友唱歌吃宵夜后回到家已经是凌晨3点钟,我和老公进门就看到公婆和小叔在数大家给我们随的礼金。而这之前,没有一个人问过我要不要帮忙,我心里很恼火,你们老人有必要熬夜数钱吗?你们想帮忙至少得跟我吱一声吧。结果就是随便把礼金记录在本子上,后来我费了很多时间区分清楚老公和我各自朋友随的礼金,做成表格记录好,以便后续还礼。这都是题外了。5.1婚礼,5.2小叔说他要赶紧下广东找工作,这回倒是积极了。而5.3他在微信朋友圈晒的照片显示,他去大梅沙玩了。过后的有一天,我上着班,他让我帮忙买广东某地到某地的车票,我推说卡上没钱了,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出去买。他说广东暴雨,路都淹了,出不去。我心里又郁闷了一阵,我在的城市也暴雨,我冒雨上班衣服都淋湿了,你一个无业的等雨停再出去买票怎么了。之后不了了之。
去了不到20天,小叔打电话给老公说没钱了。我仍然记得当晚的画面,老公接到电话,很是气急,问他不是才给你2000块吗?不到20天就用完了?小叔推说给的酒钱不够,他又贴补了一些。我真的要呵呵了。酒钱是按照数量算足给他的,更何况当晚并没有满席,有那么几桌是没来的,酒水多出来还退了,哪来的酒钱不够之说。老公恼火地说了很多不太好听的话,最后还是又转了2000块钱,还说了一句要是还找不到就给我回南宁。我去,我真的崩溃了。先是父母的宠溺,再是哥哥的保护,给了小叔无限退路,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地没工作也不着急。前后不到一个月拿了4000块钱,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2011年我们在南宁的工资有时还没这么多,还要还助学贷款。从他找工作开始之后的种种,我就彻底认清了这个人,干啥啥不行,偷懒享受第一名,所以对他也慢慢冷淡了,有时甚至不愿意再跟他说话。
不用想也知道,后来小叔又回到我们的城市找工作。这回老老实实在网上投简历,没两天去面试通过了,农村土地测量收方,工资3500,五险一金,有年终奖。去了三天,他又回来了,抱怨住的地方是简陋的民房,打地铺,去两天都感冒了,他得重视自己的身体,实在做不了,辞掉了。我去,我的亲堂弟也是做这个工作的,干了两三年也没见别人说得那么恐怖。回来我们的租房住了两天,他可能也感觉出我的冷淡,隔天便去了防城港,说亲戚的工地有工作。而实际上呢,他事先没问过亲戚就跑了过去。谁知那边根本不缺人手,而亲戚朋友在桂林的项目需要人,便介绍他去。于是他又跑了回来,第二天去了桂林,这回是彻底走了。
因为找的工地都是私人老板,工程时间很短,最长没超过一年的。每次工程一结束,他又赋闲在家几个月,然后找到新工地又干几个月,又闲在家。就这样断断续续,也没攒下什么钱,坐吃山空的时候,还得家里贴补。
转眼过了三年,我怀孕了。身体的原因结婚两三年一直没要上,期间不乏公婆找各种偏方吃各种难吃的中药。终于怀上了,这是多开心的一件事情啊。谁知道这时小叔说他的女朋友也怀孕了,预产期比我早半个月。我的天,我开始担心着月子怎么办,家婆怎么顾得了两边。小叔媳妇之前在江苏工厂上班,一怀孕就辞了工作回老家,在家将养。俩人没正式工作,没存款,就这么地未婚先孕了,摆结婚酒和给彩礼的时候,有没有公婆的贴补,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胎不太稳,怀孕没到三个月有点出血,医生给开了保胎丸。没过一个月,小叔在老家摆酒,我担心肚子里的宝宝受不了长途的奔波,就没有回去参加,二十多天后的春节,我也没有回去。年后,婆婆说小叔结婚我没得回去,就叫他们俩人过来我们这边住几天。对这个事情,我也没什么可积极的,孕期还在坚持上班,累着呢。他们过来后,老公忙里忙外做饭,我大着肚子也在旁边打下手。而再看看经常把“都是一家人”挂在嘴边的小叔,跟着老婆不是在房间就是在客厅玩手机,老公做好饭还得去房间门口请他们出来吃,吃完之后他们依旧跑回房间玩手机,平时负责洗碗的我也借口累,把饭后的烂摊子丢给老公自己收拾。过来的几天都是这样的,我也难得见自己的老公积极一回,只是人家这回真当自己是客人了,从头到尾,没动过手,甚至热水器坏了,他媳妇的洗澡水还是我老公接好的。讽刺吧,一家人。
怀孕后期的某一天,老公接到家里的消息说爷爷可能不太好,让老公抽空回去一趟。于是老公便请假连着周末回去了。我便把自己的老妈叫上来陪着,怕有什么意外。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妈上来的第2天早上,我就破水了,俩人赶紧收拾去了医院。医生说如果白天生不出来,晚上只能剖腹了,要不羊水少了宝宝危险。办好住院,我赶紧打电话给老公,是婆婆接的电话,她说月子她过不来了,家里那个进了三回医院,估计也准备要生了,我说那就让他一个人照顾我吧。呵呵,她准备要生?我这是真的要生了。最后老公在下午赶回来了,意外的是,家婆晚了几个钟也过来了。仍然记得生完孩子的第一餐,因为是突然提前生的,没有任何准备,只差出去打包了。还好待产的时候老妈跟另外一个孕妇聊得挺好,提到什么都没准备,那家人好心地说别担心,等下家属送饭,让他们多装份鸡汤过来。感动啊。
当晚老公在产房陪夜,婆婆和老妈回了住处。第二天,老妈早早醒来了,左等右等不见婆婆起来,就去叫她起床,并说我们俩人在医院饿了没东西吃。婆婆煮了一分鸡蛋汤,至今记得那汤咸得齁,我加了很多开水才喝得下几口。出院后,婆婆每天端着宝宝看,说她又出黄疸,马上打电话给老家的亲戚开草药方子,让老公去药店抓药喂宝宝。我反对得很强烈,但婆婆坚持中药没有影响,催着老公熬好每隔半个钟喂宝宝喝下。宝宝喝的药多了,没胃口喝奶,精神不太好,我急了,抱着宝宝去了医院。医生检查发现宝宝肠子咕噜噜的声音,问到底喂她吃了什么。老公不敢出声,我没好气地说他们非说是黄疸,自己抓药喂了中药。医生测了黄疸指标一切正常,批评我们乱喂东西给宝宝,这宝宝还没满月呢就乱搞。月子坐到一半,小叔的老婆发动了,家婆赶忙回去,老公只能拜托堂嫂过来照顾我。还好堂嫂正好有空。宝宝两个月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回娘家,婆家实在太远了,回去转几次车,太奔波。
很快,产假结束,我得回去上班了。公婆没了往日关心我身体想要我赶紧怀孕的热情,没有一个人主动吭声要不要过来帮忙。我在微信群里说准备要上班了,家公才问那要不要奶奶帮忙带宝宝。就这样,家婆终于过来帮忙了。
一口气写了这么多,心情疏解了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