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心若无恙,岁月无伤,可在时间的灰烬中,究竟有什么?
没有什么可以重来,所有为过去的后悔和遗憾,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已。
事实是,对于衰老,对于死亡,似乎是比成功、比荣华,更重要的值得思考的人生命题。
《困在时间里的父亲》在走不出的房间里错乱,化成观者无声的眼泪,慨叹一世梦境。
作为人类,我们无法抵挡回忆的渐渐遗落,散在既往光阴中故事的旋律,也终是了了。
但,我们用心观看跳动的花火,倾听耳边吹过的风声,热爱这漫天的星辰,编织心灵栖息的地方,并不是为了留下什么存在过的痕迹,成就什么最美的咏叹调,只是不枉此生曾经深情的拥有——一段属己的如诗如梦的时间。
斯塔拉姆·葛文德在《最好的告别》中写到:
40岁开始,肌肉的状态向下走;50岁以后,骨密度大约每年降低1%;60岁时候,牙齿会掉去1/3;70岁时候,大脑出现明显萎缩;到了80岁,几乎所有人都会得白内障;待到85岁,大约40%的人受困于老年痴呆症。
看到这样一串数字,害怕吗?恐惧吗?不要羞于承认。衰老和死亡是人生的最后一课,谁都无法拒绝,遗憾的是,我们很多人还没有做好面对它们的准备。
因为关于“有尊严的死亡”很多人还存在着误解。斯塔拉姆•葛文德认为,善终并不是关于如何好好接受死亡的话题,而是关于如何好好走完生命的全程。
电影《最后一课》主角92岁玛迪老太在孩子们为她准备的生日宴会上,向家人们告知了自己将辞世的决定:
“当我的身体不再健康,当活着已经变成一种负担,在我成为你们以及我自己的负担之前,是时候跟你们告别了。”
一定会有很多人无法理解,一个拥有幸福晚年生活的老人主动选择死亡的决定,换成自己的父母可能还会坚决地反对和阻挠,一如老太儿子的不理解,一如老太外孙的努力,他如此用心地重新粉刷房子,就是希望外婆能够改变求死的决定。
可是,他不懂,外婆的心愿——生命的价值,在于生命的持有者感觉它有意义。
生命最后的日子是用来实现余生夙愿的,就如电影《遗愿清单》中的老富翁爱德华和汽车修理师老卡特,他们结伴一起去完成曾经未达的构想。
活着的时候要有尊严,离去的时候也想体面。生命走到最后,家人的勉强挽留对于病榻上的老人来说,是一种折磨,或许应该顺应自然和尽量减少痛苦。
电视剧《天道》中丁元英的父亲脑溢血入院,当医生说老人家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时,丁元英严肃地问道:医生,那我怎么做才能让我父亲死?医生顿了顿,回道:中国没有安乐死的立法,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里是医院,只要病人没有死亡,只要病人的账上还有钱,医生就要继续治疗。
病床前,他拉着父亲的手,表情凝重,若有所思,一夜未眠。
家人们一起讨论父亲病情时,他直言不讳:如果最后确诊父亲是植物人了,那就停止交费,把氧气管子拔了。
大哥气愤地说:“就算植物人也不能拔管子,我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做儿女的不孝顺,不能让人家背后戳脊梁骨!”
丁元英回道:“如果我孝顺的口碑,是以我父亲的痛苦和尊严为条件的话,我就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了。”
老母亲也难过地讲:“养儿防老,他落就落了这么个下场。自己的亲生儿子要给他拔管子,生儿育女还有什么用啊!”
丁元英缓缓地回道:“妈,如果您养儿就是为了防老,那就别说母爱有多伟大了,您养来养去还是为了自己,那是交换,等不等价还两说着呢,碰到我这么个不孝顺的您就算赔了。”
听完这话,老母亲差点儿背过气去。用大哥的话说,他就是不会讲人话。
很遗憾,夜里父亲病情突发离世了。妹妹说:“还是老爸心疼你啊,怕你落个不孝顺的名声,他自己先走了。”
在丁元英的观念里,父母生病入院,子女们讲分摊责任,是错;在孝顺头上冠以美德,更是错。因为这是血缘关系的本来,本该如此。
他不会为了孝顺的虚名,而无视父亲的痛苦;他宁肯触犯法律,也要维护父亲临终的尊严。这不是简单的孝顺,这是爱!强烈推荐《天道》:用灵魂写就的故事
不管人类的科学怎么发达,医学永远有其极限。说到底,我们人类是有死的生物,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如同植物有春夏秋冬,人类有生老病死,天道如此。
也许,我们思考“如何面对死亡”,应该转换成思考“如何才算活着”。
台湾重症专家柯文哲谈生命智慧时笑谈:人生的结局只有两种——“插管”和“没有插管”。看似一种戏谑,却是再真实不过的现实。所以他认为,我们应该去追寻真正活着的问题。
孔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这是孔子他老人家为世人开方,拥有智慧幸福人生的秘方。然而,在这其中,“勇气”大概是我们最欠缺的品性了。
在困难和打击无处不在的人生里,要如何做到勇敢地面对,且不失对人世的热情;在此生此世即将走向终局之时,要如何做到勇敢地接受,且静静焉淡淡然地完成它。
树听得懂,花开的声音,那是它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