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记者节,祝黄先生和他的伙伴们节日快乐。
刚认识的时候,看见他一个肩上扛着大的摄像机,另一只手还提着铁架子,走起路来有点儿外八字,速度却很快,感觉很拉风。我问他:“那么重的机器老扛在肩上,会不会把肩膀压的一个高,一个低?”
他笑了笑说:“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那时的我绝对不会想到,两年后,这个问题将让我担心一辈子。
每当他扛着那么重的摄像机出去采访,回来后整个人都累瘫了的时候,我就特别心疼。我经常观察他的肩膀,害怕有一天他成了高低肩。
我说,单位有小的机器,你咋不用?非要扛那么重的,你傻啊?
他说,我力气大,不怕重。脑力活儿我干不了,出点力,付点儿苦还是可以的。再说了,这个大的贵呀,一斤能卖一万块钱的铁疙瘩!
他经常说自己笨,脑袋转不过弯,不善言辞,不善沟通。但是,就是对肩上扛着的这个重家伙儿情有独钟。其他的都不行,那就把这个扛稳了。
如果姑娘我不懂,我差点儿就被他骗了,以为真的就只是出点儿力气那么简单。但别忘了,偶也是传媒出身,只是没上道儿。
他确实不善沟通,不善言辞,但是他的镜头会说话。他用镜头看世界,他能捕捉到美的风景,他能抓住动人的瞬间,他能窥到人的内心,他能用画面表达思想。这绝不是仅仅有力气就可以做到的。
他经常做专题片,我问他,好的专题片是什么?他说,把声音关掉,如果能从画面读懂要表达的意思,那么就是好片子。
电视,终究还是视觉艺术,不能被耳朵骗了。他的总结,我感觉很到位。所以,真不是付点儿苦,卖点儿力气那么简单。
他老说自己笨,别人拍半天就能完事儿,他得花一天;他也总说自己效率不高,别人三天就能搞定的片子,他得做一个星期。
是的,他真的很笨,笨的很可爱。他常常回家后还在惦记当天拍的某个画面应该怎么样怎么样……他常常和我说,今天扛了一天机器有点儿累了,最后那两个画面犯懒了,其实在往高处走走拍出来效果应该更好……
他效率不高,一个画面他要不同角度拍出N种可能,给剪辑画面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浪费了很多时间。他效率不高,总想试试看除了这样做,那样做可不可以,所以他总在加班,总在做返工的营生。
有时,我会很生气,因为他太过执拗,不会走捷径。有时,我会很讨厌,因为他太过认真,不懂风情。有时,我会很厌恶,因为他总是加班下乡,不早回家。
有一天,他突然问我,将来我老了,扛不动这个重家伙儿的时候我咋办呀?我还能干点儿啥?
我鼻子一酸,差点儿流泪。
那天,看着他把儿子扛在肩上,我感觉他很Man。他的肩膀扛得起生活的重担,扛得起家庭的希望,扛得起我的牵挂。
也许未来有一天,他真的会变成高低肩;也许未来某一天,他真的再扛不动那个重家伙。
但是,都不要紧,至少曾经他挚爱过,他有了给儿子吹牛的资本,有了回忆起来不后悔的时光。
黄先生,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