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天是2020年2月7号。受疫情影响您在家里停留了15天,在我印象中这是您最长的一次春节假期,现在是凌晨1:24分,再过五个小时可能您已经在回上海的车上了,这个夜晚的十一点多我们聊了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我在这个夜里情绪就不受控制,辗转反侧,泪沾湿了枕头。
几个小时前您把家里的一切打理妥当,备好我和弟弟的食物,一遍遍寄语一遍遍叮嘱,我就这样看着你在我面前忙来忙去,走过来又走过去,离别的情绪又再一次涌上心头。对我而言,临别前的收拾总是显得那么伤感,您风尘仆仆的归来,一尘不染的回去,心里想的最大的便利还是为了我和弟弟。
我和您洗完澡之后您坐在沙发边上,我则盘腿坐在沙发上,我们聊到生死,您给我讲亲人去世时您听到的感想,您说亲人的女儿在死去的妈妈面前哭着说:还是有妈妈在好。我望着您,我很喜欢看着您,就仿佛看着您笑看着您说话就很满足,心就很安定。年前您问我您的头发需不需要焗油,我当时觉得前面的头发没有很白,就回答了不需要,今晚我再看着您时,我觉得生死在我们之间下了一个界线,您今年45岁了,再有十年就要告老还乡,那时您55岁,且先不谈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您剩下的时光又有多少载?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我再稍微想想眼泪就止不住了……我不敢想,那种感觉就好像“我还没有当够您的女儿,您就要离开我了”,那一天仿佛近在眼前。我可爱的妈妈她值得世界上任何一种爱,我们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爱我们的妈妈有时却千疮百孔。写到这里忍不住哽咽。
我说过妈妈我想让您当我的闺蜜,我说过我喜欢看着您,不是简单的什么都不用想傻傻的看着您,而是把您在我眼前的动作神态收入我眼睛里的深邃处,辟出一间屋子储存您的样子,我喜欢看您拎着一篮草莓打开我的房间,在门口挥舞着草莓喊着我的名字满口夸赞草莓的漂亮和个头大,满眼都是星星的样子,我喜欢看您有事着急又让我帮忙涂涂抹抹,然后又催着我化妆快点怕来不及的样子,我喜欢在背后看您忙忙碌碌,步子不大背影也是傻傻呼呼的样子,我喜欢当我夸您可爱时您害羞嘴角上扬的样子,总之我喜欢的样子您都有。我有时笑而不语,有时在看您又不在看您,因为那些画面真的很美,美到瞳孔里全是您的身影,并在心里祈祷这样的美不要停。
在我的生命里您是第一重要的人,即便以后我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当初的一根脐带是我们血脉相连的象征,也把您从少女变成母亲,少女不再,母性长存。
之前的我一直懵懵懂懂您的付出,这些天这些东西愈加清晰浮现在眼前,可以说我真的感谢上苍赐我这么坚强、无私和伟大的母亲!真的是得之我幸!
我以后一定会自豪的告诉我的孩子:“妈妈之所以那么爱你是因为你的外婆也是这么爱妈妈的!”
我不知道今晚我为什么一想到您就会泪流满面,可能我觉得这一生我们相处的时间都太短了,没有好好的在您怀里撒个娇,也没有好好的为您做顿饭,也还没有带您去旅游,还有很多的遗憾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希望我争取去弥补,也希望时光能慢点,您别老的太快。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真正独立,但我更希望当我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身后还有您在,您是我要保护的东西,没有您我又去保护谁呢?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我不知道今晚我为什么要写这些,可能在这个家里我看的最真切,又或许“每逢离别时,浓情更一稠。”我知道未来的几个十年里我会身为游子在外漂泊,您又会在异乡守望,但我希望能有一个十年有一个机会能让我们好好的做一场母女,用一个十年来走完这一生母女的角色,直至华筵散场,角色谢幕。
妈妈,现在是凌晨2:54分,距离您起床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写了这篇用了一个半小时。我想在未来的某一天,生命弥留之际,奈何桥边,孟婆的汤我不要一饮而尽,我要留着残存的记忆寻找下一世的您,正如我对您说过我希望我能早点遇见您,这样就可以保护您爱您。
妈妈,一辈子太短,下辈子我还想当您的女儿!妈妈,这一世太苦了,下辈子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