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by罗小早
夏的夜，晒了一整天的大街，轻轻走过，带起的灰尘，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
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这街道也是一个集市，这个集市一周只赶一次。此时的集市冷冷清清，街道两旁的店铺，有服装店，有小卖部，有五金店，有杂牌手机店，有理发店，美容店……偶尔出现几个顾客，也是匆匆忙忙买完东西，就消失了。
小茜跟着表姐还有几个姐妹，顺着街道的拐角，来到一个T字路口，路口的右前方，一栋四层的楼房就是她们晚上兼职的地方。
小茜今年15岁，个头约摸1.58米，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的散在身后，走起路来，纤细的腰肢和秀发一起摇摆，轻盈的像只觅食的小燕子。齐刘海下一张光滑的娃娃脸，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透着对世界的好奇。稚气的脸却掩盖不住小茜是个美人胚子。
15岁，本该是读书的年纪。在两个双胞胎弟弟出生后，13岁的小茜辍学了，在家跟着父母田里地里度过两年，就跟着表姐出来打工了。
小茜的表姐也是15岁出来打工的。每次过年回家，都大包小包带很多东西，有给弟弟妹妹的玩具、衣服，有给父母的营养品、衣服，还有各种各样的糖果。当然也给小茜带了礼物，毕竟她们比亲姐妹还亲。
看着表姐一身白色的羽绒服，还有漂亮的帆布鞋，小茜好生羡慕。过年的时候，小茜就央求父母让她跟着表姐出来打工。看着瘦弱的女儿，父母也不忍心让她继续待在家里跟着他们受苦。听说她表姐在餐馆做服务员，出去也许能吃得好一点。
过了年，小茜就跟着表姐进城打工了。这是一家中餐厅，装潢一般，生意却异常火爆，一天下来那是一个腰酸背痛。不过，想着每个月都领着工资，身体的疲惫感也就消失了。
小茜跟表姐还有几个姐妹一起住员工宿舍，这是餐馆在小区租的套房。虽然是集体宿舍，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一块自由地，晚上下班以后就放飞了。
餐馆分早晚班，早班19点下班，晚班要上到22点，早晚班是轮着上的。每次小茜下了晚班，回到宿舍总看不到表姐，打电话通了也没人接。
一天，小茜下班后，看到平时经常跟表姐一起玩的姐妹躺在床上，好像感冒了。夏天，感冒起来，人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
“我表姐呢？”
“去上班了。”
“啊！我刚从店里回来。”
“不是餐厅。你表姐没告诉过你吗？”
经过一番聊天，小茜才知道表姐去舞厅上班了。
小茜有点生气：“表姐竟然瞒着我，我要去找她。”
缠了半天，那生病的姐妹才把地址说出来。
小茜换下工作服，穿上一件白色的T恤，和浅蓝的牛仔短裤，活脱脱一个萌妹子。
穿过集市，从一个拐角出去，就看到T字路口右前方的四层楼房，“嗨马娱乐”四个大字在昏暗的灯光下鬼魅般摇曳着。有点好奇，又有点紧张。小茜走到门口，犹豫了几分钟，还是迈着青春活力的脚步，踏入了这个属于成人的世界。
一楼有个小门，进了门，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游戏机，数不清的动物图案，还有虚拟的鱼群游来游去。机子边上，男男女女，拿着装满游戏币的塑料盒，时而兴奋，时而摇头，时而手舞足蹈，时而一声叹息。房子里烟气缭绕。小茜看了一会，就上了2楼。2楼有一道门，门口站着几个统一制服的保安，还有几个礼仪小姐。那扇门，满身酒气、走路摇摇晃晃的男女进进出出。这应该是一家酒吧。
听那姐妹说表姐是在3楼上班，小茜顺着楼梯上了3楼。3楼一个挂着厚厚的布帘的门口，一个彪悍的大汉，一声不吭的站着，手里拿着一踏钞票。小茜心想：难道还要买门票？这时几个男人上了楼梯，到了门口，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10元人民币交给大汉，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果然要买门票。”小茜正准备拿钱，几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急急忙忙的进去了。“难道女人免费。”小茜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也快步的走进了那挂着布帘的门口。
走进这道门，就像从光明走向黑暗。诺大的舞厅，黑压压的人头，在旋转的霓虹灯照射下，时隐时现。红色的布艺沙发，整齐的排了四排。
一首男女对唱的老歌，填满了整个黑色的房子。
女：嗨....你在哪儿
嗨....我看不见
男：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
女：你的影子已看不清
我还在寻觅当初你的笑容
……
小茜头皮发麻。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沙发坐着的男女双双对对，女的衣着暴露，白得吓人的妆，红艳艳的唇，迷离的眼神，空洞的对着乌烟瘴气的黑色房子。男的身体歪歪斜斜，双手在黑夜的掩盖下，扭曲的游移着，脸上露出狰狞的假笑。
就在小茜心里一酸，准备逃出来的那分钟，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了。
一个矮胖的油腻中年男，一只手已经跑到表姐的衣服里。
四目相对，小茜表姐原本微笑着的脸瞬间跟着污浊的空气凝滞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