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睁眼,模糊感觉左眼和右眼看到的世界不太一样。晃了晃脑袋,想起了小学上课无聊最爱的游戏:把手臂竖在双眼中间,世界好像被分成了两边。
左眼看到的世界总是蒙着一层冷冷的蓝色,墙壁,地砖,即使正午的阳光都盖不住那股冰凉。我喜欢蓝色,但不喜欢他们到处都是。
右眼看到的世界恰恰相反,淡淡的橘黄色总是漾着夕阳斜映暖暖的感觉。没有任何突兀,右眼的世界里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
很久很久以前医生告诉过我,说这是散光。我想原来光也能散开,这个词让我感到开心。后来医生又说散光是一种病,于是我的眼镜又换了一副。
换了眼镜后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快,眼镜就像长在了眼睛上。每天睁眼模模糊糊的抓起眼镜,再摘下来眼前已经只剩被黑夜啃过的残渣。
在眼镜的另一边,老老实实的光不会再散开,两只眼睛也没再分开审视过这个世界。
我已经记不清楚我是哪只眼散光,或者在听到散光这个词以后就没再没兴趣听后面。我一直觉得温暖的才是这个世界,被散开的光理应显得冷清。
于是我指着被子上一块白色的花纹,尽量用随意的语气问:这块被子是什么颜色呀。
“白色呀,不过有一点泛蓝了。”
好像听到了意料之内的回答,又好像我什么都没问,她也什么都没说。世界又回归宁静,远远的好像有推土机的轰鸣。
其实小学还流行过另一个小游戏,两只手扣成一个小小的倒三角,再扣住远处的一个“猎物”,慢慢由远及近,你会发现有一只眼睛里它消失了。
我不厌其烦的换着一个又一个“猎物”,但每次留下的都在左眼。装腔作势的小伙伴得意的宣布那就是我的“主视眼”。
可我不喜欢我的“主视眼”,那只眼睛里看到的世界并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