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薰衣在烈日当头的响午独自沿街穿城而过,她无意间抬头,看见所谓的高楼。
原本空空旷旷的平地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几十层高楼林立,并已修建完毕,工人们在逐渐的为大厦退却外衣。
许多工人像蜘蛛大侠一样贴附在那,勤勤恳恳的工作。
刚上完夜班的她,本不打算出门活动的。
她已经越来越不喜欢出门了,尤其是上完十二小时的工作之后,几乎每次都是见床就想睡。哪还有什么闲情雅志去街上怡逛。
但沒办法,牙膏沒了,洗发水也用光光,刚洗过的头发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干。
就这样,她给自己找了一堆迫在眉间的理由让自已出门。
该死的,各式各样没用的卡太多,到了银行一查帐号,居然卡内无存款。
原来是她粗心大意,装了一张老卡。
东西沒买到,自己又瞎白忙活了一回,正失落无意,她抬头看见那群蜘蛛侠工人,他们爬得那么高,仿佛像小鸟飞在蓝蓝的天空里一样。
她本身就恐高。平时往几层楼下面一看都晕得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因此高空作业被她定性为和挖谋,出海,修路,送葬一样,都是最辛苦艰难的工作。
她上班,这期间也很累,但这一刻,她多么唏嘘感激,自己做的,还不是世界上最苦最累的事。
自己风不吹雨不淋日不晒,工作,休息地还有空调,就算站十二个小时,做一些危险系数较高的生产程序,但还算幸运。
这样想后,薰衣突然就变得很坦然释怀了。
回来的路上,她看见有人在豪宅门外的街上种大树。他们有能力就种树,属于前人,那句老话怎样说来着――前人栽树,后人乖凉。
虽然她与他们素昧平声,但她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欢天喜地到了不得。因为他们在施善,在为地球多植一份绿荫。
回到公司,薰衣站在开着空调的宿舍往窗外看,楼下面的不远处,一群年近半百的老人在那儿调沙拉砖砌墙,还有的拿铁锹挖土。
有的则扎好钢筋用电把它们焊在一起,他们一工作,顿时就火光四射,尖声刺耳。
原来,生活如此,你总是要做这样或者那样来讨好它和抗争自己。尽管如此,世间里仍多的是穷困潦倒的人。
生活的注解是,生下来,活下去。
如果一个钢琴弹得十分好的人让她感动流泪到哭泣的话,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让她双膝跪地万分崇拜的人,因为他做,他说:“我虽然不会用钢琴弹曲子,但是,我可以让一个小镇变成一座繁华的大都市。”
多气魄,多感人,多慈善。
晚上,宿舍的大婶按部就班的给她无话不谈的闺蜜打电话。
大婶说:“我们的工作吗?都还可以呀。厂里面包吃包住,一个月工资四五千,星期天还休息,厂里的菜也很不错,鸡腿,鱼肉,猪脚,什么样的都有,不仅三菜一汤还有水果送,天热有清凉费,每人每月一百八,都已经连发几个月了,每天下午三点钟,还有绿豆汤,住的地方也好,厂里面有热水,饮水机,有专人衣柜,洗衣机,而且,车间,宿舍,全部都有空调,厂里还有蓝球场,电影院,图书馆,乒乓球室和二十四小时超市。我们吃的饭,菜也全都是厂里边自己种的。厂里还有团年饭,年终奖和旅游。还有婚假,丧假,产假。结婚有孩子的六一儿童节每个小孩一百元购书费,厂里全都打卡上。银行卡,暂住证一律给你办好。就八月十五,每个人一盒月饼还有礼品,不吃的还给你包寄回家,平时加班还有生活用品送,好得很呢。”
完了大婶又打给老公:“我们公司有什么好羡慕的,刚来时,动不动就挨骂,试用期三个月,工资才一两千,每天上班十二个钟,还有夜班,特别烦,人累都要累死鸟……”
人果然是有很多面的。
这个点,有人欢喜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洞房花烛,有人在生离死别。
这一刻,你是怎样的心花怒放或者迎风凋零。
世间的欢乐与悲喜,又有谁真正的说得清道得明。
只要努力,夜晚算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