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昨天的继续写
很多年以后,回娘家翻看自己儿时的“百宝箱”,角落里滚出来好几个玻璃弹珠。对于它们,记得的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输赢喜悦,多了一种女孩子式的喜欢。里面带着花瓣的或者里面只带一丝白的弹珠,各个都像水晶般,藏着一个精灵世界。对着阳光下,眯着眼看着,晶莹剔透,映射童年的点滴。
我和小糙米相处最长的时光,是小学二年级和三年级,之后我们便各自有了新学校。我因为没有户口,只能在村里的小学堂念书,小糙米则转到镇上的学堂念书。
那时我总疑惑:他的红领巾怎么总是脏兮兮的倒挂在背后,耷拉在胸前的,是被撕破几道口,一个暗红色的三角;他的书包从来没端正地留在双肩上,要么是顶在脑袋上,要么挂个单肩,晃悠悠的,一会儿就能掉在地上,捡起来了还是老样子处理;他的裤袋里总会掉出来一张,皱巴巴的,有被几笔拙劣的红色修改过分数的卷子……
小糙米对我还是很好的。我因为黑户口上的学,没有和小糙米一样的正规课本,老师给我的语文书数学书,都是早几年前的旧课本,里头的内容跟新课本不太一样。每日的家庭作业,我都跑去小糙米家,同他一起完成,因为我需要他的课本。要背书我先来,要听写我先来,要抄课文我先来.....一切都是我优先。
菊香姨娘很放心小糙米跟我一道做作业,还让小糙米多跟着我学习。可她不知道,我是拖了小糙米的后腿。有时,一个不小心,小糙米的课本被装进了我的书包里带走了,小糙米上课时就要被老师罚站,不过他从没因为这怪过我一次。
周末里,每逢阳光落在银杏树上,层层叠叠的叶子留出细碎的剪影,斑驳地洒了一地。我写满一页方格本,仰起头向窗外看。很多时候,小糙米胖乎乎的身体,一定是匍匐在院中的大石墩上。右手拿着笔耷拉着来回晃动,不晓得在画些什么。树叶沙沙响了,我放下笔去外头吹吹风。
我蹑手蹑脚地溜到小糙米的背后,想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小糙米反应够快,总能趁我把脑袋探出去之前,快速地把纸塞进衣服里。我嘲笑他真真的小气鬼,他打着哈哈,让我管自己做作业去。
还有一件事,我也拖了小糙米的后腿。有一天,小糙米家有了黑白电视机,还有了一台小霸王游戏机。我能征得他的同意,窝在他的小屋子里打游戏机。一逢周末,整一下午的时光,都可以让我们消磨在游戏里。狂烈的魂斗罗,可爱的超级玛丽,每次我总是跟在他后面拖后腿。“你慢一点!等我一下!那个东西让我来吃!”。小糙米有时也会生气:“欧呦......木性性的,你看你又死了!快点......”我呢,还是继续大喊等等我!有几次,电视机里的红蓝小人没在游戏里走多远,蹲在电视机前的两个人便骂作一团了,嘭嘭嘭,响了几声后,电视机里的红蓝小人,被“敌人”轻而易举的就给“毙”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