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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超级女生四川赛区海选现场,一位18岁的女孩上台,说起自已重感冒。
某评委突然打断:滚吧,那你别唱了。态度粗暴蛮横。
女孩显然没反应过来,惊诧之后却仍笑着回应,我只是想说可能会影响……,
显然已经语无伦次了。
别说了,唱,听我的。另一男评委再次粗暴地打断。
刚开腔,一句未完。
第三位女评委做了个手势,停,你这不是感冒,你这简直是车祸现场……
对话简单粗暴,紧张压抑的氛围像结了冰发了霉的布一样笼罩在场地上空,几近窒息。
突然很心疼这个女孩,她为这一天准备了多久?怀揣怎样的梦想与压力走上这个舞台的?仅唱了一句就被叫停,还遭到三位评委无端的指责与嘲讽。
这位评委以毒舌著称。
现如今越来越流行毒舌,毒舌评委,毒舌领导,毒舌主播,有些也确实以言辞犀利直指内心,不拖泥带水,不拐弯抹角,字字珠玑,听起来酣畅淋漓,像酷热时一杯冰水灌下,身心清爽。
一向喜欢很喜欢几位有毒舌著称的评委,点评简洁明快,寥寥数语让人拍手叫绝。
但眼前的这一段,让我不禁唏嘘,空有毒舌的气势,没有毒舌的素质,反而让人感觉如骂街的悍妇,市井而刻薄。
2
上大学时,我们宿舍几人迷上了一档当地电台的谈心节目,每到晚上9点钟,就会有人拿出收音机,调到那个频道,等待熟悉的声音响起,这几乎成了我们宿舍卧谈会的必点节目。
女主持人夜阑声音甜美却也言辞犀利,她会毫不留情地打断一些听众的问询,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的观念有问题,如果不转变永远没办法沟通,她也会很严厉地警告一些陷入情感漩涡无法自拔的人你这是犯贱,自讨苦吃;当然,她也会花很多很多的时间开导一些真正遇到问题迷茫而走不出的人……
朋友阿莲有一个深爱的男友,当时软磨硬泡费尽心思把男生追到手,男生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一边享受着阿莲送来的一切,一边继续和N个女孩搞暧昧,阿莲却一直隐忍不说,怕捅破了这层纸连恋人都做不成,我们替阿莲不值,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的渣男,劝阿莲放弃这份毫不价值的恋情,但她始终沉溺于自已的世界,爱着,痛苦着,纠结着无法自拔。
在我们拼尽全力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阿莲终于同意连线叶阑,听听这位大姐姐的说法,在拨通电台电话时,阿莲是纠结的,但叶阑几句话堵得阿莲哑口无言,当时,宿舍一圈人趴着围着那台收音机,心里对这位主持人由喜爱上升到崇拜。挂断电话,阿莲大哭一场,终于下定决心去摊牌,去为自已的恋情做个了解。
那时,还不流行毒舌这个词,大多数主持人都温文而雅,慢声细语地开导,灌心灵鸡汤,而她却是主持界的奇葩另类,在你毫不防备的情况下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却是异常的清醒和精神抖擞,她横冲直撞毫不顾忌你那小小的玻璃心,刺穿你每一个想掩饰却已成心结的疤痕,让你不得不彻底的擦去那些鲜血淋漓。
而你依然是感谢她,因为即使隔着几百里地的电波,你依然能感受到她的用心,她是在设身处地为你着想,她骂的每个人都是恰到好处,无言语攻击,就事论事,一针见血,她挂掉的每个电话都干净利落,让人拍手称快,她的每句话每个行为都硬生生的砸到我们心坎里,对啊,就应该这样,就是这个味。
她来学校演讲时,前呼后拥,俨然是我们全校学生的名星。
有时候,温柔的解释与安抚只会暂时缓解伤痛,却无法完全治愈,反而是一针见血的刺痛,狗血淋头的痛骂,让你痛哭流涕后回头依然感谢那个揭你伤疤的人,前提是,那种犀利的毒舌目的是点醒而非诋毁,人都不傻,不是吗?
3
凌讲过一个颇为狗血的面试经历。
为了那次面试,凌做了苛刻而全面的准备,从着装到专业问题到一颦一笑,包括现场可能出现的所有细节问题都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
然而,面试过程却出现了各种意想不到。
先是面试时间推迟了整整一个小时,或许因为真的很忙,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无聊,接下来就是三个背景、岗位完全不一样的人被一起请进了领导办公室。
那位面试官坐在宽大的桌子后面,头都没抬一下,甩手让他们三人在对面坐下来。
然而,从我张口说第一句话开始,各种狗血剧情开始上演,凌说。
那位面试官似乎很累,声音很轻,却在凌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声音突然提高八度,粗暴的打断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让按顺序来,为什么你先来?这里我是规则的制定人,不是你!”
凌停下来,而他好像还不解气一样,继续咆哮着,用近乎嘲讽和不耐烦的语气问:“你领导是谁?怎么调教得这么没规矩?……”
你能想象到我当时有多尴尬和无措吗?我并非玻璃心,经不住喝斥与嘲讽,而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断喝显然是让我乱了阵脚。
三个人,我坐在最右边,按顺序?又没说是从左到右还是从右到左,不是吗?。
我当时竟然还是笑着的,但是应该比哭还难看吧,出于最起码的礼貌,又或许还是想得到这次工作机会,而不想一开始就因此得罪他。
然而,这只是开始,随后他居然一直居高临下地用一种考官挑剔的姿态开始无端地横加指责,态度蛮横霸道。
三个人,10分钟不到,面试结束。
凌说,仿佛做了一个梦,幻想过各种面试场景,独独没想到会演这一出,为了这场面试,凌从山东坐飞机到广州,前后交通上的时间花了足足5个小时。
凌说这话时,更多的是无奈与愤恨。
凌说她当时应该优雅的站起来,直率而坦然地告诉他,你根本不懂得尊重人,本姑娘不陪你玩了,你爱咋的就咋的,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据说,那次的面试官在公司被冠以毒舌称号,擅长言辞犀利,不留情面。
犀利容易,分寸难得,那次的面试就这样闹剧一般收场了,讲起来有些哭笑不得,凌说,她现在已经完全屏蔽了那家公司的一切,就是因为那个面试官的无礼与傲慢,想也不会是多么优秀的公司。
我说或许那天那位面试官遇到的是天大的不顺心,他的各种责难并非针对你们,而是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又或者公司已有合适人选,没必要再安排一场消耗人力的面试,又或者只是想简单的炫耀一下手中的权利…
但无论如何,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能是这样的,对吗?
特别是被赋予了某种特定职位的考官和评委,无源由地嘲讽责骂真的会伤人。
毒舌是需要智慧做支撑的,是智商高,涉猎广,思想深,一语中的,而不是用奇怪的话噎人,不是耍嘴皮子,耍个性。
4
一位做销售的朋友分享他的经历。
销售的压力很大,人员流动也最为频繁,公司最后留下来并升迁的并非都是能力最强的人,但却都是耐性最好,脸皮最厚的,而一旦他们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先前所受的苦,遭的骂会变本加厉的发泄给下面的人,正所谓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可以享受一览众山小的喜悦,过过嘴瘾耍耍个性言辞犀利的对下属工作横加指责,很多人被荣获毒舌称谓,公司是毒舌横行。
朋友说的,笑话成份多了些,不可全信,但不可否认,这种畸形的打着毒舌之名行低俗骂人之术的确有其人。他们并不知道,毒舌不是爆精口,说脏话,极尽全力刻薄,是需要大智慧的,是洞察精准,思维敏捷,逻辑性强,否则只是空有毒舌气势,没有毒舌素质,让人畏而生厌,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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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人人都有抚平伤痛的能力,在心灵鸡汤纵横的天下,在打掉牙和血吞的激励下,很多事情或许也会明白,也会很快忘记不再记起,但明白和释然是两码事,不可否认,某些人,一些事,虽然会被时间的尘埃慢慢儿覆盖,当某个瞬间,类似的曾经有过的情景出现时,那种莫名的被否定被打击的熟悉的味道会拨开尘埃,一点点蔓延上来,从头到脚,由里至外,让你感觉很无力,无力到自已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不自信的念头来。
毒舌是有着一语道破天机的那种犀利,直指要害,是需要时间和厚重知识的沉淀,是要学会尊重每一个付出了努力与认真追求的人,是当思想真正碰撞时真性情的体现,而非尖酸刻薄的情感发泄与空洞的权利炫耀。
聪明容易,智慧难得, 想要有毒舌的气势,必然先修炼毒舌的素质。